白玉城主的死訊,傾夜間傳遍了武林各地。
這幾日毒姥姥覺得葉傾城有些不對勁似的,他經常獨自一人坐在樹下斟酒,很長時間都不發一言,直到今日巽軒來找他,葉傾城才算是數日內第一次開了口。
她好奇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又不好直接跑過去,隻好悄悄的繞到一邊去偷偷的聽著,她躲到稍遠的一棵樹後,正聽到巽軒在說,葉傾城則給他倒了一杯酒,讓他坐下,巽軒見他不想理睬自己,便道,“你打算怎麼做?”
天際一行鷗鷺飛過,不知道是在嗚鳴著什麼,葉傾城淡淡的說道,“我什麼都不打算做。”
再後來,一陣樹葉的沙沙聲,毒姥姥便沒有聽清葉傾城繼續說了什麼,等風停止了下來,她聽到巽軒說道,“我始終認為,除了我們和白玉城之外還有第三股勢力“他頓了頓,繼續說,“我至今猜不透他們的目的。”
葉傾城不語,巽軒又說道,“你不想知道嗎?”
“和我有什麼關係?”
毒姥姥覺得他們的對話像是打禪機,聽得七七八八,當中因為距離也有些沒有聽清楚,但是她抓出了大綱,似乎是葉傾城要走?巽軒也不留?那靈月宮呢?
葉傾城說沒有任何打算?葉初雨死了,白玉城現在一介懦婦手裏,豈不是輕而易舉的?
毒姥姥最後還是憋不住氣,跑了出去,她道,“你們,什麼意思?”
葉傾城沒有理睬她,直接擦過她的身走了過去,巽軒則抱胸而笑,說道,“我們似乎還有點事。”
靈月宮門口那條靜靜的河流,不知是何人取得名字,奈何。
三千弱水,年年月月在橋下流過,隻爭朝夕。
一個青衣男子走到那渡船的老夫麵前,他對著河流遠遠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可以渡我過河嗎?”
悅耳沉靜的聲音,夾雜著人生無常的奈何。
老夫這才看清楚那人的容貌,如這清冷的月光,有著冷色的光澤。
渡船的老夫說道,“我渡船有我的規矩,一般的報酬我不要的。”
那男子撩了撩被風吹起的長發,望著月色歎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你渡我過河。”
渡船者打量著他,道,“有意思,上來吧。”
老人解開搖櫓,輕輕的蕩起了小舟。
“你可以開始了。”渡船者說道。
“有個人,原本對世上所有的事,都不在意,但是有一天,他忽然做了一件錯事,他對此很內疚,也很不安。”
老人沉默的聽著。
那人繼續說道,“可是當他意識到自己錯了的時候,想去彌補,對方卻早已不在給他機會。”
老人望著蒼茫江水,連綿不絕的翻滾著,歎了口氣,重重的,他道,“公子,世間萬事很多強求不得,過了就是過了。”
隨後,老人又道,“公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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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郇黎正呆在淩鈴身邊,淩鈴神情有些恍然,不過也沒有太過多的流露出痛苦,她不想讓郇黎太擔心。
郇黎替她倒了一杯水,道,“你接下去打算如何?”其實她更想問的是,淩鈴對葉初雨的態度到底是什麼,但是她又覺得難以啟齒。
淩鈴還未開口,一個帶著笑容的人便走了進來,郇黎馬上站了起來,警惕的說道,“巽軒,你來做什麼?”
淩鈴倒是依舊四平八穩的坐著,她冷眼瞧著巽軒,巽軒則笑意更深,他道,“你能先出去下麼?”他看著郇黎。
郇黎看了看淩鈴,她點頭,便走了出去,走之前還不忘回頭看了幾步。
待她出去後,巽軒忽然走到淩鈴身邊,俯視著她,道,“你喜歡那個葉初雨?”
淩鈴冷笑,“管你什麼事?”
巽軒篤定的說道,“你不喜歡他,你喜歡我。”
淩鈴一咬牙,盯著他道,“我就是喜歡他,怎麼樣?”
“他喜歡的根本不是你,你也應該知道了,他隻是把你誤當做了她。”
淩鈴不語。
“你喜歡我。”巽軒很自信,他自信時的光芒總是那麼的耀眼。
“你走。”
“葉初雨死了,白玉城早晚落入靈月宮的懷裏。”
“與我何幹?”
“淩鈴,不要這麼別扭。”巽軒歎了口氣,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和她說下去。
淩鈴起身,她對他一字一字的咬著說,“我不和你走,你走。”
郇黎剛走出淩鈴的房間,一群白玉城的長老就圍了上來,他們自從得知郇黎有著初代城主的信物,是老城主唯一的後代時,都十分高興,便急忙跑了過來。
一個白胡子老人說道,“請少主繼承城主之位。”
郇黎急忙推脫道,“不,這白玉城主之位,淩鈴既然是夫人,自然是她來掌管。”
那老人又道,“夫人畢竟不是正統,還是請少主你……”
郇黎急忙後退搖手道,“不,我相信淩鈴一定比我適合。”
“可是我們都不知道夫人是否願意。”
說道這裏,郇黎也往房內看了看,她確實吃不準淩鈴的心思。
她道,“若是淩鈴不願意,我在來借位,可以麼?”
“自然是好。”
說完郇黎又走進了房間,發現巽軒已經走了,淩鈴獨自坐著,她將剛才之事說與淩鈴聽,道,“淩鈴,我不適合這種事,不如由你來擔當。”
淩鈴不解,“當初是你要殺葉初雨的,你想借此對付葉傾城,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