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先生,我沒有不舒服,你還不明白嗎?那隻是一個借口,一個我避開你的借口,我以為我已經變現得很清楚了。”連好一口氣說出。
他低著頭:“沒有不舒服就好!”
連好吸了吸鼻子,掉頭想離開,畢竟是自己如珠如寶的愛了十個年頭的男人終究看不到他如此的低聲下氣。
手被抓住了,他說:“我送回去吧,這麼晚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我就隻送你回去,如果,你不喜歡說話我一句話也不會說的。”
連好真的拿這樣的蘭廷芳沒有辦法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了停車場,蘭廷芳稍稍和連好保持一個身位的距離,剛剛打開車門讓連好先進去就聽到了停車場響起了清脆的聲音。
“蘭蘭!”一抹白色的身影從暗處閃了出來。
蘭廷芳心裏一沉,終於,他相信了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會獲得一份屬於自己的幸福額度,隻是,在老早老早以前他已經透支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幸福額度,現在,上帝再也不允許自己輕易去觸碰了。
“蘭蘭”這個稱呼曾經在許久以前如釘子般的釘在了連好的心上,柏安妮總是用軟綿綿的聲音喚著她的“蘭蘭”,可那時顧連好連嫉妒都不敢。
連好坐在車上,閉上了眼睛,穿過布滿灰塵的光陰,她又仿佛看著自己的模樣,躲在一處沒有人的所在像老鼠一般的輕聲學著柏安妮的模樣叫著“蘭蘭”這個昵稱。
蘭廷芳僵在那裏,他已經有半年沒有見到柏安妮了,他以為自己的拒絕已經夠清楚了。
柏安妮並沒有意識到車裏有人,她來到了蘭廷芳身邊,堆出了迷人笑意,做舉手投降狀:“唉!你看,我有忘了你不喜歡我叫你蘭蘭的,也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叫你蘭蘭是怪怪的,好了,好了,我記住了,以後我不這樣叫你就是了,你看你,眉頭怎麼都皺成了這樣?”
柏安妮的手剛想撫上蘭廷芳的眉,半空中就被抓住了。
蘭廷芳的聲音宛如寒冬裏的冰刀:“柏安妮,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夠明白了。”
他推開了她打開了車門。
柏安妮微微的顫抖著:“廷芳,我願意等你,我願意發一輩子的時間來等你。”
蘭廷芳啟動了汽車引擎,柏安妮大聲的喊出:“那個叫舒小小的女孩我見過了,為什麼你寧願接受她就不能接受我呢?”
當流線型的車身劃過柏安妮的眼前,她才看清楚蘭廷芳的車子坐在一抹纖細的身影,柏安妮呆呆的站在那裏,那車裏坐的是那個叫舒小小的女孩嗎?那女孩她見過,笑起來的時候有自己從前的影子。
車子開得飛快,最後發泄般的來一個緊急刹車然後有平穩的行駛著。
一會,蘭廷芳透過車鏡看著後座的連好,緩緩的開口:“我和她沒什麼的,我從來就沒有想過和她有什麼的,那時。。。”
“好了!”連好阻止了他繼續把話說下去:“你沒有必要和我說那些,我也沒有興趣知道。”
頓了頓,連好輕聲的說:“蘭廷芳,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們,在二零零七年八月八號的那天起顧連好和蘭廷芳已經解除了婚姻關係了。”
握著方向盤的手那些凸出來的骨節仿佛就像要刺穿皮膚:“顧連好,當時,為什麼不把一切都告訴我。”
“是啊,當時為什麼不把一切都告訴你?”連好不僅一次的想當時為什麼不把一切都告訴他,如果把一切都告訴了他,不管結果如何媽媽都不會離開她的吧。
連好微微的歎息著,這隔音效果極好的小小車廂仿佛把外麵那個喧鬧的,每天總有著生離死別的世界隔離開,顧連好愛了十年的蘭廷芳仿佛已經長成了她身上的一塊骨頭,在這個小小的車廂裏,那塊骨頭連著她的血肉變成了靈魂深處的殤。
“廷芳,你還不知道吧女人們有時候會有很多奇怪的心思,就像在看電影時看到了一些肉麻的情節嘴裏不屑可心裏又何嚐不盼望那些肉麻的情節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的,其實,顧連好也常常有那麼的時刻。”
“我總以為自己等了你陪了你十年應該有資格有讓你來等我幾個小時,可是,你好像並不那樣認為,這也對,情感的付出並不等同數字題最終都會得到應該得出的答案的。”
緩緩的,車子仿佛靜止不動,然後,在路邊的一處車位停了下來,蘭廷芳頭趴在方向盤上,雙肩微微的抖動著,許久,他說。
“對不起,顧連好!”
連好點了點頭,側過頭擦拭眼角的淚水,垂下眼睛不敢去看蘭廷芳:“廷芳,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們都明白那些留在時間裏頭的人與事其實再也尋不回來了,不管你遺憾也好懊惱也好愧疚也好都到此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