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妻子的說辭,又有三位長隨的稱述,他自然是知道公子的問題所在,隻是,有些事兒,自己出麵隻怕是不大好用。
“先別擔心,我去一趟甄府,讓甄家老爺明兒一早就過來一趟,開導一下公子吧。”
“這樣好嗎?甄府的那位老爺……”
“放心吧,沒事兒的,他人老成精,對著公子又有教導之誼,由他出麵,最是恰當不過。”
“唉,既然你說行,那就試試吧,總不好一直這樣下去,瞧著哥兒的模樣,我這心裏就難受的慌。你說主子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這都什麼時候了,哥兒也漸大了,總不好一直這樣瞞下去吧?總有一日,哥兒再開口相詢,咱們可要如何應對喲!”
吳氏對著自家公子的前程卻是更為地擔心,雖然在她眼裏,哥兒有大才,就算是入閣拜相都不為過的。可是,可是,這其中的事兒隻怕是不好辦的很呐。
“這話能是咱們做奴才的說的麼?還是少操心吧,主子自由思量,咱們還是安分些子,好生地當差吧。若不然,主子的手段你可是知道的。”
“我知道了,唉,隻是替哥兒有些惋惜罷了,若不是大人造孽,這關哥兒甚麼事兒呢?好端端一個金尊玉貴的哥兒,如今成了這樣,真是造孽啊!”
聽著妻子說的越發地不像了,吳管家輕咳一聲,止住了吳氏嘴裏的牢騷。
吳元澤繼續沉沉地睡去,入夢便是一片血色,記憶很是淩亂,嘈雜的人聲,明黃的袍子,哭泣的大人小孩兒。這樣的夢境持續了一整晚。
第二天一大早,揉揉有些發懵發脹的腦袋,吳元澤想要仔細地探查自己的夢境一番,卻發現,空空如也!
隻是,覺得好累。
吳氏怕他今天還有影響,也不敢弄些複雜的東西,隻是煮了一碗燕窩粥,清清白白的,吳元澤自己倒是好了許多。在吳氏的殷切的眼神下,用完了一小碗兒粥。
吳氏喜的念了好幾聲兒佛,然後端著湯藥上來了。吳元澤也不管是為了什麼,安自己的心也好,安別人的心也罷,也不矯情,端起那碗藥就直著脖子灌了下去。
瞧著他發皺的眉眼兒,吳氏急忙地遞上了旁邊的蜜餞。可是這蜜餞,也太甜了些,竟是隱隱地有些發苦。
吳元澤自然是不會為難自己的,吐了蜜餞之後,用清水漱了好幾次的口,方才覺得好了些。
對於昨日的事兒,他不知道該如何了,對著吳氏夫婦,也不是不信任,隻是他們對於自己,一直當做是孩子,什麼實話真情地也不吐露,久而久之,吳元澤便不過問了。
如今倒也好,有個白坤誠,倒是可以指望他那頭了。吳元澤隻希望他能查出些實情來,也好過讓自己做個糊裏糊塗之人。
士隱聽了吳管家的話語,知道吳元澤被圍攻之事,對於吳家不去報官而讓自己去開解吳元澤的事兒實在是想不明白,可是瞧著吳管家的樣子,隻怕是問不出來什麼的。
士隱隱隱地不滿吳管家自然是能察覺的,可是又能如何呢?如今隻能這樣了。主子哪裏已經有一月多沒有讓人傳來音訊了,他還真是拿捏不住主子的心思了。
雖然對著吳管家不滿,可是對於吳元澤,他還真是不能撒手不管,讓管事兒去內宅找太太準備些補品,然後他便動身去了吳家。
聽著先生來了,吳元澤還有些詫異,他已經打發人告假了,難不成是先生不放心自己之故?
急忙地讓人替自己換了衣衫,總不能這副模樣去見先生吧?士隱卻是沒有拿自己當外人的意思,直接地就進了吳元澤的院子,瞧著他的模樣,倒不算太差,便放心下來了,自己的弟子他是清楚的,並不是仁懦之人,隻要自己想明白了,這就很好。
士隱本想勸說幾句,可是瞧著吳元澤的模樣,到嘴邊的話便住嘴不提了。隻是告訴他,自己路過,要去城外訪友,放假十日,過來是布置功課的,若是有半點兒地怠慢,那就等著挨罰吧。
吳元澤聽了,很是無語地應了。瞧著那一摞摞地書,吳元澤頭都大了幾圈兒。可是沒法子,也隻好應下了。
親自地將先生送了出去,站在門口良久,這才又回來了。
對於白家那邊兒的查探,他也沒有過問。白坤誠肯定會告訴自己的,隻要他有了消息。
這樣篤定的吳元澤並沒有得到半點兒地消息,白坤誠似乎是忘記了那日的遇襲一般,閉口不提此事。
吳元澤有好幾次要開口詢問,可是話一出口,便被白坤誠岔開。瞧著他的模樣,似乎是極不願意提及,吳元澤倒也不好勉強他,隻好不提了。
這事兒,竟然就這樣詭異地平息了,兩人雖然還是一樣地親密,可是總有些不對勁兒。
白坤誠想著祖父之言,實在是沒法子,這裏頭的水太深,可不是白家能攙和的起的。
隱晦地提點了吳元澤幾聲,瞧著他懵懂的緊,他便有些拿捏不住了,這到底是個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