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別人對於吳元澤的惡意揣測,白坤誠自己很是惱火,可是心下也覺得有些不對。

吳家雖說是小門小戶,可是瞧著吳元澤日常的吃穿用度,樣樣不凡,就是他的談吐教養,也是不凡。

自己之前隻當是他老師所為,可是去了吳家兩次之後,見著吳家的管家與嬤嬤的氣度之後,就知道吳元澤不凡的緣由了。

隻是,他與吳元澤的交往,隻是本心罷了,並不想探究人家的私隱。是以,白坤誠並不多想。

如今,祖父既然提及了,自己還能像以前那樣懵懂麼?白坤誠這樣想著,便露出了一絲苦笑。

這就是自己雖然一直疏遠眾人之故,自己是白家子,要考量的不僅是自己的一切,更多的還是家族啊,不能為家族增光就已經很讓人愧疚了,如何還能為家族引來麻煩呢?

這樣,對不住的隻能是吳元澤了。

想著他的性子,隻怕自己這裏略微地一露出苗頭,那小子就會立即地與自己疏遠了吧。

白坤誠這樣一想,心裏竟是有些厭煩,不管是自己,還是家族,還是吳元澤那裏的那些麻煩事兒。

想著自己若是能隨心自在,那該多好……

果然地,對於白坤誠的疏遠,吳元澤是瞧在眼裏的,略微地試探了幾次,吳元澤便撤退了。依著自己對白坤誠的了解,隻怕他是有什麼為難之處,這為難之處,要麼是家族,要麼是……

吳元澤便慢慢地與白坤誠兩個淡了下來,自是不能讓他為難了。

白坤誠雖然料到了此事,可是心中還是難過的不行,借著過節,過年的,大喝大鬧了幾回,可醒了之後,也知道不是自己能任性的,便停了這種可笑的舉止。

吳元澤倒是想的比白坤誠開,成天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對於士隱的功課,卻是更加地刻苦了。

英蓮是個十歲的大姑娘了,不能像之前那般任性地與哥哥聯絡了。這樣想著,便有幾分惆悵。

封氏自然能瞧出來女兒的心事,可是老爺一直不吐口,自己還能如何呢?也隻好裝作不知罷了,否則,她怕自己說開了之後反而惹的英蓮開竅,事兒隻怕是更不好辦了。

英蓮一直被父母寵著,倒也不是那些驕縱之輩,在長輩麵前,從不露出這些愁苦之態,讓士隱與封氏歡喜的同時,又覺得虧欠了女兒。

即便是這樣,士隱還是讓封氏慢慢地打聽了,若是有清白上進的子弟,開始為英蓮找婆家了。

封氏雖然覺得老爺操心的過早了,可是自己與老爺都是將要六十的人了,膝下隻有這樣一個女兒,還真是不敢大意,便開始注意世交往來的人家了。

雖然封氏極力地小心,可是有些人還是能發現一二。甄家要為獨生女兒相看女婿之事,便慢慢地傳開了。

吳家自然也能得到消息,可是聽了嬤嬤的封口令,卻是誰也不敢在內宅提起,吳元澤自然就被蒙在鼓裏,半點兒也不知道。

這日,吳元澤去了外麵街市上亂逛,想著下月是先生的壽辰,這壽禮,還是要自己親手準備的,方顯得的心意。

誰知道,在茶樓的吳元澤便聽到了些子閑話。瞧著自家主子波瀾不驚的麵容,小廝隻覺得自己的腿肚子直打轉,想了好久,都想好了要怎麼應對主子的問話了。可是,自始至終,吳元澤都沒有發問。

小廝平安隱隱送了一口氣的同時卻是更擔心了。這些年,他們一直都當甄家的那位姑娘是未來的女主子,兩位青梅竹馬的長大,自家主子對於甄姑娘的上心程度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這驟然地聽到這種消息,也不知道心裏該多難過呢。

這樣想著,平安竟是隱隱地有些埋怨甄家夫婦了。這人都有遠近親疏,自然是自家主子更為要緊,雖然甄老爺是公子的先生,可是這事兒做的真是太不地道了。

平安的心思沒人知道,吳元澤的心思自然也隻有他自己知道,對於英蓮,他一直都是當妹子的,從來沒想過其他亂七八糟的,這些年下來,兩個人處的也很融洽。

吳元澤今兒乍然地聽了師母要為英蓮選婿之事,他突然覺得沒滋沒味兒的,心中隻覺得揪心的很。

還是有些弄不懂自己的心思,可是這種不爽還是成功地讓他回府去了。

壽禮啥的,還是再說吧,總歸還是有時間的,再不行,就讓吳嬤嬤準備算了。

吳元澤意興闌珊地回府了,吳嬤嬤瞧著平安的眼神兒,就知道有事兒發生了。

瞧著丫頭們服侍他換衣衫去了,吳嬤嬤便拉著平安問了幾句。果然,還是瞞不住麼!

吳氏歎氣一聲,這事兒隻能裝作不知了,若是貿然捅破,隻怕哥兒更不好受。再者,甄府的那位姑娘她是見過的,雖然頗為不俗,可是門戶太低,配不上自家哥兒,吳氏一點兒也不看好英蓮能成為大家主母。

出身決定眼界,這位甄府的姑娘雖然樣貌談吐皆不凡,教養也好,可是想要成為哥兒的賢內助,隻怕差的不是一絲半點兒的,隻求著哥兒如今也是懵懂狀態,否則,哥兒隻怕得要傷心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