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章(2 / 3)

允祥單手支著腦袋,遮住的臉上不曉得是什麼表情。他一向是個有什麼事都往自己肚裏吞的人,聽到時人如此評價想必心裏也不好受。我命小丫頭將菜擺在裏間的炕桌上,就在忙碌指揮的時候他猛然抬了頭,一臉愕然。我拿著手裏的酒笑著朝他晃了晃。

小丫頭們都退了下去,我脫鞋上了炕,故作輕鬆道:“您要是忙就先忙著,我等您。”

他笑著向我走過來道:“你鬧這樣大動靜我還能忙得下去才怪,你就是有本事把這麼放肆不客氣的事情說得冠冕堂皇。”

我嗬嗬笑,“這麼快就看出我的本意了?我真是崇拜你。”

他白了我一眼也脫靴上了炕。我一邊給他斟酒一邊問他:“允祥,再過三天什麼日子知道嗎?”他想了半天也沒記起來,“你的生日啊。”

他這才道:“我竟忘了這茬兒,難得每年你都記得。”

我道:“一個忙得連自己生辰都忘了的人怎麼會像外間傳聞的那樣,爺,我知道您一向有大智慧,這樣的人才不會把莫須有的話放心上,是嗎?”他先是一愣,湊到唇邊的酒也停了,轉而嘴角帶了笑,手裏把玩了一會酒杯就一飲而盡了。我也不急,笑嘻嘻地看他該如何回答我

他隻是反問道:“外麵傳聞些什麼,我不曉得。”

我抿嘴再笑,“沒什麼,就說我喜怒無常,一生氣就隻會克扣人家的俸銀,咒我下輩子生在窮苦人家呢。”

他皺起眉頭看著我,伸右手過來,我本以為他又要敲我額頭,誰知道他竟撫在我臉上,我驚訝看他,眼裏隱忍著複雜的情緒嘴上卻笑著的他說:“下輩子我陪青兒一起生在窮苦人家,離著皇家遠遠的,生子,然後看他們在身邊長大成人,一起白頭偕老。”

我也笑著看他,無語凝噎。

那天晚上,在允祥的懷裏,或許是冬天來了房裏點了火盆的關係,或許是他的懷抱過於溫暖的關係,我很想唱歌,於是便開始輕輕唱:“……就算全世界與我為敵,我還是要愛你,讓愛如潮汐在你我之間來來去去……就算全世界與我為敵,我也不會逃避,我要的不隻是愛你而已,我要讓所有虛偽的人都看清自己,就讓我一步一步一步跟著你……”

唱著唱著就熱淚盈眶了,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樣誹謗的話讓我都覺得委屈起來。

我沒有告訴允祥我看了他夾在書裏寫給十四的信箋,告誡十四恨他沒關係,但這種時候萬萬不能再與皇上作對,否則吃虧的隻是自己。但我卻告訴了他,九阿哥去後自己心裏的真實想法。

又一樁政治聯姻到來的時候,我不再那樣被動。

雲貴總督鄂爾泰數次上疏,闡述在西南少數民族地區改土歸流的必要性。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雍正想將他的侄女指給弘暾。成了姻親,才能更忠心地為他辦事。允祥好像對暖暖的婚事有些後怕,特意向我提起了這件事情,我堅決搖頭,“弘暾不可以,他有喜歡的女孩子。”

他皺眉,“皇上作的決定哪能隨便更改?”

我看他那個樣子,雙手抓著他的手臂著急地把滿腔的話向他傾訴:“爺,弘昌、暖暖是咱倆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可他們沒有一個是快活的。弘暾自生下來身子便不好,時不時就要在床上躺著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樣他心裏特別不好受。我們欠了他太多,真的是欠了他。我不想看見他在婚事上落得跟暖暖一樣的下場,這孩子似您,心裏太盛事兒,若讓他知道了他斷不會讓咱們為難,可這樣他心裏就太苦了,爺,您忍心看著他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