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0章(1 / 2)

恰巧那農戶走回家來,一見盧攸慘狀,嚇得奪路便逃,被虞韶橫劍攔住,又扔了幾兩銀子給他,命他去燕京城裏送信,那農戶哪有膽子說不,撿了銀子連滾帶爬地出門去了。

虞韶見盧攸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索性不去管他,取井水將佩劍上的血漬蕩了蕩,走回廂房裏去。房裏的寄柔早將院子裏的動靜聽個清楚,見得虞韶進來,滿臉錯愕地看著他。虞韶也不解釋,上來將她手腳上捆的繩子解開。

寄柔慢慢動了動手腕,看著虞韶,“你要獨自去遼東?”

虞韶瞥她一眼,“你要跟我去?”

寄柔搖頭。她沒有親眼看見剛才他傷盧攸時冷酷的表情,隻覺得此時的他,烏黑的眉眼,潔白的皮膚,有些平靜的可怕。這才是在戰場上冷血無情的他,和那個熱忱天真的少年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她下意識地和他拉開了距離,扶著炕沿下地,活動了一下手腳。

在這個當口,虞韶已經走了出去,替盧攸上了金創藥,把他五花大綁,關在了柴房裏。

一輪紅日,從天邊噴薄而出。

那農夫趕去燕京送信,他的婆娘兒女都知道家裏招來了煞神,不敢回來,在鄰居家裏借住了,這偌大的院子,就隻剩下寄柔和虞韶兩個還能活動的。直到晌午,水米未進,虞韶忍不住了,心知寄柔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隻好自己認命地去了灶間,往簍子裏一看,盡是些菜葉蘿卜之類,不中吃的,便解了馬,要去林子裏打野物來換換口味。

走到門口,又折身回去,把寄柔也拽了出來,推到馬前。

寄柔想到要和虞韶同乘一騎,便有些不大自在,說道:“我不會打獵,去了也沒用。”

虞韶蠻不講理,“留你一個人,跑了怎麼辦?”

寄柔無奈,隻能自己爬上馬去,虞韶隨後也上了馬,兩人一騎,溜溜達達地到了村外的林子裏。虞韶沒有弓箭,隻有彈弓,說是要打獵,一路上卻心不在焉,隻隨手打了幾隻雀鳥下來。下馬去拾時,忽見林子深處白光一閃,虞韶何等機敏,立時躍起,按動袖箭機括,那團白光應聲委頓在地,他兩步走了過去,拎起它的耳朵一看,竟是一隻雪團似的狐狸。虞韶一怔,見寄柔也探著腦袋好奇張望,他一時竟有些恍惚,說道:“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也在山上獵到了一隻白狐。”曾有一度,他以為她是白狐的化身,因此總忍不住要去親近她。

寄柔“哦”一聲,隨口道:“那隻白狐呢?”

虞韶無言地看著她。他怎麼能告訴她,那隻白狐被自己剖皮破肚,剝成了一張狐皮?

這時他手裏的狐狸劇烈地掙紮起來,尖利的牙齒不時衝他威脅地亮一亮。虞韶手上一鬆,狐狸便瘸著腿一溜煙竄進了草叢中。他把手上沾的血跡在衣襟上擦了擦,坐在地上,神色有些憂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