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穿著白大褂的已經跑過來了,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護士。
原來這是一個私人小診所,因為韓諸服用了大量安眠藥,緊急之下,這裏又距離家近,就把她弄到這裏來洗胃了。
這時候是午休時間了,本來韓諸已經看上去沒救了,小診所的大夫不在,隻有這個小護士在這裏,盯著這一家人處理善後,並等著國安局的人來查驗屍體。
小護士原本是打算趁著這個時間去相親的,誰知道剛要離開,就聽到說剛才那個死了的人又醒過來了,她就很不樂意,拉著臉老長:“怎麼這麼多事,死了的怎麼可能活過來!”
再看到這小姑娘正躺在那裏半睜著眼睛呢,她自己也是嚇了一跳:“剛才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又活過來了!”
小護士拿出聽診器聽了聽韓諸的心跳,又摸了摸她額頭,掀起她的眼皮要觀看。
韓諸是有點潔癖的,並不喜歡別人碰她,於是便微側了下臉,躲開了:“我一切都好,不需要了。”
她勉強出音,聽到自己的聲音是少女清冷的語調,帶著一點稚嫩。
小護士不高興了,拉下了臉。
“病人家屬,你讓這病人配合著點!”
韓諸淡淡地睜開眼睛,麵無表情地掃向這小護士。
小護士頓時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戰。
這,這,這是什麼目光啊!
剛死過一會有什麼了不起嗎?
當我沒見過死人啊……
啊……
想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小護士忽然沒了聲氣兒,她感到有些不舒服,是那種被一種那麼平靜的眸子就那麼直接看穿的不舒服感。
韓諸抬起少女纖細的手,用兩根手指頭握住這小護士的手腕,淡淡地提醒道:“這位護士小姐,你應該多笑幾下。”
為了慶祝她能夠重生,這算是她給這小護士的一個小小禮物吧。若是在前世,多少人為了得她一句箴言,拚命地捧上各色奇珍異寶,她都是連看都不看一眼。
這個小護士,左邊眉毛不平,說明其兄弟不成器,右邊眉毛斷掉,說明其姐妹受創;下巴處凹陷發黃,下巴是仆役宮所在的位置,代表朋友。凹陷發黃,說明近期會為朋友所構陷。
這樣的一個小護士,如果能夠更為麵善,假以時日,下巴處仆役宮能好轉,得道多助,或許人生還有點指望。
如果繼續像她這樣,以後恐怕是要毀於朋友之手。
小護士愣了下,從韓諸手中抽回手來,有些覺得莫名其妙。
她覺得有些心煩意亂,便不再看韓諸了,而是對著那個方秀萍嚷道:
“怪不得你家女兒要自殺,看這脾氣,真是怪!我看哪,就算救回來了,你還是得帶她去看看精神病科!”
說完這個,她沒好氣地拿起聽診器,嚷嚷著道:
“你們趕緊收拾收拾走吧!記得先去結賬處!”
韓諸但笑不語,想著人生或許就是如此。總要講究一個緣分。
聽到要結賬,韓諸的表哥——呂黃鍾趕緊道:“小姨,你在這裏守著韓諸,順便收拾下東西,我過去結賬,馬上就過來!”
方秀萍擦著眼淚,牽著韓諸的手,感激地道:“黃鍾,多虧了你呢這次,如果不是你,怕是連醫藥費都是問題呢!韓諸這次可真沒命了啊。”
呂黃鍾是個憨厚的,笑了下:“小姨,親戚裏道的,原本都是應該的,說這些幹嘛!”
說真,他趕緊跑過去結帳處了。
“傻孩子啊,以後可不許做這個傻事兒。”方秀萍對於女兒的異樣絲毫沒有懷疑,還以為她被氣傻了呢,當下隻是慈愛又擔憂地對韓諸這麼說。
韓諸垂下眼睛。
她生來鼻子特別靈敏,如今即使重生到了別人身上,可是依然能夠聞到。對於一些奇怪的味道,她會感到不舒服。
而這個婦人身上散發著一點讓她不喜歡的汗味兒。
可是,這是少女韓諸的親生母親。
重生的韓諸也能看出來,這個母親對自己的女兒是極為疼愛和擔憂的。
既然少女死了,她卻借著她的身體活了過來,那她便要代少女韓諸盡這未了的母女之情,這也算是對少女韓諸的一種感謝和報答吧。
於是韓諸笑了下,放輕了聲音說:“媽媽,我知道的,我再也不幹這種傻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