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已不同往日,這樣想的時候,景容尚的心中滿滿的都是甜意,他又想到了昨晚的那個吻。
而對於顧凜深來說,自從那次告白事件以後,在因為不知道該如何相處於是特意避讓之下,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近距離的見到弗而蘭了。
“大家今天都好好發揮吧,最後的位子各憑本領。”不願再次陷入到尷尬局麵裏的顧凜深索性這樣率先搶白道。
“……好,也祝我們今天都好運。”弗而蘭深吸一口氣,注視了一眼景容尚的背影,壓下心中紛雜的情緒,語氣如常的這樣微笑著說道,態度繼不過分熱情也並不顯得疏離,盡量恰到好處。
然後看著顧凜深和自己道別,快步走上,和景容尚繼續並肩前行。
……
然而或許弗而蘭·賽爾非其實是一個潛藏的大烏鴉嘴,隻是以前都沒有人發現罷了。本來好好的話經他一說都變了味道,接下來的比賽裏,他們兩個都真的如他的話所說“被好運”了。
出乎大多數人的預料,在半決賽的抽簽結果中,四個人裏顧凜深抽中的是景容尚。而弗而蘭抽中的則是鬱流楷。
雖然說在比賽中抽簽的方式決定了本就是什麼樣的情況都可能發生,但是這種對戰搭配其實是大家心中覺得幾率並不太高的——換句話說,就是並不喜聞樂見。
奧威學院的顧凜深和景容尚他們就不說了,這一屆大賽裏,奧威學院大概是和內=-=戰這個詞徹底的杠上了,總是會出現這樣的事故,逃脫不了自相殘殺的厄運,簡直令人扼腕。
不說那邊坐在特留看台上的卡米特教授他們心中究竟有多麼惋惜和無奈,就算是普通的觀眾們也覺得奧威學院實在是有點不容易,這種手氣,也是絕了。
而出身於洛克菲爾學院的弗而蘭·賽爾非和出身於赫維烈學院的鬱流楷這樣的組合也足夠讓人糾結的。他們都是各自學院裏最後走到大賽前五名中唯一的學生,不管是誰勝誰敗,都令人神經緊繃,不知道希望誰贏才好。
好在不管是顧凜深還是景容尚,麵對這種狀況都還能保持一顆平常心。
“覺得糾結嗎?”顧凜深輕聲問道,“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我知道,我亦是如此。”景容尚的語氣裏稍微帶了一點笑意,“隻求盡力而已。”
經過昨晚顧凜深的“開解”,他心中已經徹底放鬆下來,能夠和顧凜深同台站上這象征著榮譽的賽場,勝負和名次都已經不再重要,隻要戰鬥的痛快淋漓,兩個人開心就好。
……
最先開始的是顧凜深和景容尚對戰的這一場。
兩具帶著“景”字花紋顯然是出自同一設計師之手的機甲此刻單獨對立在場中,以前進行團體戰的時候觀眾們沒有過多的注意這一點,此刻兩人對戰他們卻發現這尤為紮眼。尤其它們一個是銀藍色一個是鴉青色,亮暗的對比也是極為強烈。
就連坐在觀眾席上準備靜心觀戰的景父景澤成一時之間心頭都有點莫名的情緒,這兩具機甲都是他的得意之作,然而不管從哪一點來說,容尚的銀藍禮讚其實都不如顧凜深的定淵,設計和製作的時間早了、所用技術都已經不是最先進的是一方麵,在用心程度上的不同又是另一方麵了。
可以說,定淵是他多年以來所費心力最大的作品了。
而此刻,他就在以旁觀者的目光,看著自己寄托了最大期待的這具機甲以他的另外一個作品為對手,在這樣重大正式的舞台上恣意的綻放屬於自己的光彩。
總有一天,這具機甲會在聯邦的曆史上,留下屬於自己的抹不掉的痕跡的。
……
賽場上,兩具機甲的戰鬥風格截然不同。顧凜深是抓住一切機會對景容尚進行打擊,景容尚則是利用自己靈敏的身形盡量能避就避,在免受不必要的攻擊傷害的同時,伺機等待時機好對顧凜深進行精準的反擊。
——因為麵對的就是正主,所以景容尚徹底放棄了上次他所使用的那種融入顧凜深個人色彩的戰鬥方式,否則的話,這大概與自尋死路也沒有什麼區別。再沒有人比顧凜深更熟悉這種打法,也再沒有人,比顧凜深更知道這種打法的弱點以及究竟該如何化解它。
所以他索性不再去想更多,而是以自己最尋常卻也是最順手的方式來進行這場戰鬥。
對景容尚來說,他了解顧凜深就像是了解自己一樣深,然而對於顧凜深來說,這情況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兩個人互相熟悉之下,就經常出現一些讓外人非常難以理解的避讓和反擊的情形來。比如說剛才景容尚明明難得的露出了一個漏洞,一向喜歡追擊的顧凜深卻完全沒有興起去追的念頭,反倒暫時停下了腳步——當然,在景容尚突然一個轉身,卻因為顧凜深沒有立刻跟上,從而惋惜的看著手中暗中凝成的能量束不得不完全落空了的時候,大家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其實是一個陷阱,而顧凜深則是成功的避開了它。
又比如說現在,當顧凜深看起來極其凶殘的對著景容尚揮劍的時候,大家認為本該避讓的景容尚卻不僅沒有立刻避開,反而順勢前進一步和顧凜深正麵對抗了起來——看到他竟然可以和顧凜深打的不落下風而不是手忙腳亂,大家就明白,他這並不是臨時起意,而是謀定而後動,早有準備就等著這一刻的來臨呢。
這樣稀奇的場麵,也隻有在他們這樣極有默契的人之間才會出現了,有的時候奇妙到讓觀眾們忍不住大呼過癮,有的時候,卻也讓觀眾們完全摸不著頭腦——過一會兒就能反應過來其中深意的還算好了的呢,很多動作,則是讓他們左思右想也搞不清其中奧妙,想來這其中因果,也恐怕隻有場上正在激戰的這兩人自己心中才會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