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且清的辦公室中此刻卻並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在場,數個醫生焦慮的聚集在一起,討論的正是有關於止血特效藥已經消耗完畢的事情。如果說戰士們的本職就是在戰場上一往無前的廝殺的話,那麼他們這些醫務人員的本職就是在後方救死扶傷,為戰士們的生命提供可靠的醫療保障。但是,現在……眼看著傷患痛不欲生,但自己卻無能為力的這種感覺對於他們來說不亞於是最為可怕的刑罰。
——從今天清晨起,那種特效藥終於徹底消耗殆盡,隻能采用普通止血藥進行補充,這大半天下來,看著那些重傷員們的傷勢突然猛烈加劇的情形,他們簡直心急如焚……就算再沒有辦法,也要努力弄個應急措施出來,哪怕不能延緩他們傷口流血的速度,至少不能讓他們就這樣迅速的虛弱下去,要維持住生氣才行。可憐他們這些在軍==醫裏也算是小有名氣的老家夥,苦於星艦上可用資源不足,簡直是束手無措。
詹弗爾·烏瑟踏入辦公室的時候,感受到的就是這樣焦慮的氛圍,而他的到來,也暫時打破了辦公室內令人難以忍受的沉默。坐在主位上的梁且清反應最快,他推了推眼鏡站起身,勉強打起精神帶著一幹慢一步反應過來情況也站起來了的醫生,給詹弗爾·烏瑟行禮。不過,與此同時,梁且清的心裏也滿是疑惑不解。詹弗爾·烏瑟是一個很拎的清的人,他清楚的明白他在醫療方麵是一個外行人,所以哪怕他作為指揮官,對於如今的情況也是焦急萬分,但是卻從不調動職==權隨意插手醫務人員的各種事務,隻是盡可能的提供各種支持罷了……但是現在他突如其來的過來這裏是要做什麼呢?
……
“什麼,這種植物能夠代替特效藥直接止血救人?”在聽完詹弗爾·烏瑟的話以後,一個醫生沒有控製好自己心中的訝異,第一時間就驚呼出聲。話說完以後,他才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太過失禮了,就像是在質疑長官說話的真實性一樣,不由得尷尬至極、磕磕絆絆的又低聲道著歉。
不過也不怪他震驚,現場所有醫生其實心裏都有些許懷疑,隻是都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把這種想法說出口而已。這幾天,他們這些醫務人員心情煩悶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離開星艦,在這個陌生的星球上轉一轉。換句話說,這種植物他們其實每個人都見過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他們這些科班出身的人,自認為掌握的專業知識麵已經算是比較廣,鑽研過的有關醫學的艱澀著作也已經算是數量不少,卻誰也不知道,能夠解決他們困境的植物居然就生長在他們的麵前,所以,那個叫做顧凜深的年輕人究竟是從哪裏看來的這個記載?
而且作為生活在這個世界的“土著”來說,他們早已習慣使用由不同化學成分直接構成的各種口味的藥,內服外塗都有——說的奇葩一點,隻要你想要,無論是草莓味的還是烤肉味的都可以輕鬆找到,但是像詹弗爾·烏瑟所描述的,顧凜深這種直接拿到植物簡單粗暴地撕碎後就開始使用的行為,他們就有些難以理解了……是不是聽起來有些太落後了?
但是詹弗爾·烏瑟顯然是絕對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還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既然他說親眼所見,那就必然是確有其事。最後還是梁且清做主,壓下那嗡嗡的議論聲,讓自己手底下的一個實習醫生拿著陽中草去有關儀器下化驗成分,看看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奧妙所在。
顧凜深正好就是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詹弗爾·烏瑟看著跟在他身後想要退走的幾個腦袋,招招手示意他們也一起跟過來算了,畢竟這件事雖然緊急,卻並算不上什麼機密,如果真的準備推廣的話,他們早晚都要知道的。
麵對諸位醫生隱隱地懷疑,顧凜深卻依舊從容淡定,他再三保證陽中草沒有問題,並且拿自己的傷口舉例……要不是旁邊有景容尚看著,他恐怕又要把剛包紮好的紗布扯開,讓他們仔細觀察一下傷口處止血愈合的情況了。不過現在不用回頭,顧凜深都能感受到背後景容尚那份目光帶給自己的壓力,他非常機智地把這個不靠譜的想法壓在了腦海裏,並沒有付諸行動。
而當顧凜深提及陽中草就算是用在正常人的身上,也隻是會讓人氣血特別旺盛一些稍微有些不適,並不會有過大副作用的時候,一直靜靜站在一旁聽著顧凜深講解的景容尚,突然一邊抬了抬手示意一邊說道:“我願意親自嚐試一下陽中草,證實顧凜深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