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的團隊近年重心都放在內地,對港都的控製力大降,俞晨舟驚訝之餘,也隻有答應盡他所能去幫忙。
當時鍾詩棋正巧在他家,聽見他對話的內容,手中的盤子就掉在地上,“哐”一聲的碎成了幾片。
“葉懷,燒傷?”
燒傷哪丶燒傷到什麽程度,陳尉在電話裏說得不清不楚的。憂慮之下,他們馬上訂了最快的機票趕到帝都,連流淌在地上的飯菜菜汁都沒來得及打掃。
一路上,鍾詩棋都緊皺著眉頭,沒說過幾句話。
俞晨舟還是明白她的心情的。
雖然她沒有說,葉懷也沒有說,但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鍾詩棋喜歡過葉懷。
她會給他打電話,聊天的內容都是葉懷;她會跟她約會,以友情的名義拉上葉懷;她會應邀到他家,因為葉懷正在他家躲記者。
她跟他的一切似乎從來都離不開葉懷。
說不介意是騙人的,但講個先來後到,那她也是先認識葉懷,後來才認識的他。況且,愛情也不講先後,不能控製,在愛情裏,沒有人會有錯誤,錯誤的隻是月老手中那團亂糟糟的紅線。
懷中的鍾詩棋為葉懷哭成淚人,俞晨舟不禁心想,如果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她還會哭得這麽傷心嗎。
真是矯情。
兄弟被燒傷躺在床上,你還有嫉妒他的閑心,俞晨舟,你還是人嗎?
他摟著鍾詩棋的手慢慢收緊,把她抱得更緊。
俞晨舟站在距離病床五個身位的地方,打量著還在睡的葉懷。
他合著眼睛,睫毛比很多女生都更翹更濃密。薄唇雖然沒有一絲血色,但那美妙的唇形仍然會令很多少女想要一親“芳”澤。
不知他夢見什麽,眉頭緊皺,讓人心疼得想用手把他眉間的皺紋撫平。
媒體記者都說俞晨舟這人放在娛樂圈裏,顏值依然是完爆一眾整容打針的小鮮肉。但隻有他自己知道,這樣的他,麵對葉懷時還是會感到自卑。
初認識葉懷時他就覺得葉懷就是上帝精心捏造的人偶。比起其他人粗糙的麵容,葉懷的五官異常精致,濃眉大眼丶高鼻薄唇,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出高雅的貴氣。這樣的臉丶這樣的身姿丶這樣的氣質放在任何年代下都是一張令人驚豔又覺得耐看的俊顏。
他長得帥,脾氣好,溫柔爾雅,感情專一,成熟穩重。入得了廚房,出得了廳堂,上不上得了床他就無從稽考了。
彷佛世間一切美好的詞擲在他身上也不會嫌累。要不是他是男人,或他乾脆是一個Gay,他一定會喜歡葉懷的,就像那一個又一個如同飛蛾一樣撲向葉懷的女生一樣。這樣的男人,誰能不愛?
可是上天也許太愛他了,才會對他降下這麽多的苦難。
明明是一個演唱皆優的明星,沒有圈裏人的那種肮髒與汙穢,卻生生被潑了一身汙水,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丶別有用心的醜聞磨平了棱角。
他從來都不敢跟別人說,當葉懷被醜聞步步進逼時,他心裏除了心疼丶不憤,其實還帶有一些解脫的竊喜。
作為跟葉懷同期出道的男明星,當葉懷在電影裏擔正演出丶光芒萬象時,他還是一個配角。當葉懷在金像獎台上致辭感謝丶榮耀加冕時,他依然是一個配角。
當他暗自竊喜時,他沒有想過,當葉懷東山再起時,他還是一個最佳男配角。
麵對葉懷,他是自卑的;同時,也是嫉妒丶也是羨慕。
可是如果要他跟葉懷交換一切,獲得了那一切美好的條件,同時也要承受那些醜陋的經曆,他願意嗎?
他想,他還是不敢的。
他沒有像葉懷的勇氣,孤身一人走到全然陌生的環境,重新開始。如果遭遇醜聞的是他,也許他會寧願在港都苟且殘存,奢望一天醜聞的影響都隨風飄散時再逐漸出現在觀眾麵前,也不敢踏出那一步吧。
所以麵對葉懷,他還是敬佩的。
回顧起以往的情感,俞晨舟心裏複雜地摟上了鍾詩棋的腰,把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
“Yu會好的。”鍾詩棋不知俞晨舟心裏想了那麽多,她隻是一心地為葉懷擔憂丶心疼。
“嗯,會好起來的。”嘴唇吻上她的發絲。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