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集 拍戲(2 / 2)

但是平平是哭戲,為什麽有人麵癱地哭,也能揪痛觀眾的心,讓他們跟著一起哭;為什麽有人哭得七情上麵,觀眾也隻會當成雷劇一樣瘋狂吐糟?

那是因為演員背後的氣質。

之前導演之所以會把孫思雨笑的那一幕一拍再拍,整盡挑剔,也不過是因為夏涵沒有把那種甜美而羞澀的氣質演活出來。

現在導演之所以看見夏涵多做了劇本以外的動作卻沒有即時喊卡,亦不過是因為她身上散發著的氣質--

渾身彌漫的戀愛氣息。

生活中的經曆與明星的作品往往是相輔相成的。

隻有當夏涵愛過丶痛過丶高興過丶失落過,她才能體會到孫思雨的感情,繼而把這種複雜的情感呈現在屏幕之上;而不隻是概念化地把“暗戀”與“失戀”演出來,不隻是讓觀眾隻看得見孫思雨在害羞丶在傷心丶在歡樂丶在流淚。否則,角色也隻是一具具行屍走肉的人偶,而不是被賦予生命的“角色”。在觀眾眼中,他們隻知道角色有過這樣的經曆,卻不能融入其中。

喜歡葉懷時的悸動丶被拒時的難堪丶欲放不放的掙紮丶得知他也喜歡自己時的興奮,一一化成孫思雨的酸甜。

在導演的眼中,夏涵把她的情感融入到角色之中。雖然老戲骨不用這種手段,自能把角色演活,但作為一個隻有配角經驗的明星,夏涵這樣的表現,也是難能可貴。她不缺乏演技,但她之前缺少了一種靈活。

現在,她懂得調動自己的情緒,將觀眾也帶進她與孫思雨的世界裏,與她們同喜丶同悲,甚至讓觀眾也憶起那段不被允許的早戀,憶起那段同樣充斥酸甜甘苦的愛戀,引發他們的共鳴。

而這正是原作文字所能做到的事。

夏涵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搔著江逸寒的後頸,讓他很想不顧一切的抬手去抓癢。

孫思雨銀鈴般的笑聲灌進沈清懷的耳中,言語間有一種“我早就知道你醒了”的淘氣:“醒了?”

江逸寒猶豫著,最終還是伸出手,像是摸摸小狗一樣拍著她蓬鬆的頭發,“嗯,本來就沒有睡。”

原作並沒有詳述後續,但依照劇本此處夏涵應該羞澀地拿起桌上的圖書遮著自己的臉,可是夏涵卻沒有跟著劇本走。

導演皺起眉頭,靜看夏涵如何詮釋。

隻見她歪歪頭,瞪大雙眼眨了眨,接著便“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吐吐舌頭,別過了臉,在背對著沈清懷的地方偷偷笑著。

導演覺得自己的心被揍了一拳一樣。

此處應當如此,本就應當如此。

在作者的設定中,孫思雨並不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女孩,但她也不是一個多麼循規蹈矩的人。

就像在五班的男生指使她去買飲料丶三班的人在維護她時,她也沒有一味怯懦地躲在三班同學的身後,而是往前站了一步,揚起她的笑容,向著五班的男生攤開手掌要錢。

這樣的女生,在麵對意中人有意的調戲時,不應該隻是一味的害羞,而是應該添了幾分這樣的淘氣,才符合孫思雨稍帶活潑的形象。

這樣的夏涵,簡直就是孫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