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遇見的挑戰啊……那可真是數不勝數,從外界,從身旁,從對手,從自己。不過麵對種種的問題,我覺得最重要的還是擺正自己的身份與心態。隻是自己端得好,那剩下的就交給上天了。”--夏涵@《微訪談》
夏涵回到酒店後,躺在床上想了好一會兒。真想就這樣跑到微博上吼一句“被壓戲了求破”,可要是她真的敢這麼吼出來的話她也離演藝生涯的終結不遠了。
謝安說過,她或許是適合演獨腳戲的。當張姵嫻在鏡頭前演好自己,而自己也能顧好自己,盡管會缺乏碰撞的火花,但總比這樣時不時就被喊“卡”要好吧?
可是,她真的想就這樣嗎?
葉懷說的,不同人有不同的演戲方法,不同的演技程度與不同的演技特色都會影響著演員的表演與表現。
她覺得,謝安說得對,但這卻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能否認張姵嫻在資曆上比她深太多,見識的場麵也比她大,但就這樣,她就甘願這樣被張姵嫻壓下去嗎?
作為葉懷的粉絲,第一件要熟讀的不是葉懷的生日年齡或什麼,而是張姵嫻的缺點。雖然這話有點誇張了,但夏涵不會忘記在暗戀葉懷的那些日與夜裏,她來回反覆的看著葉懷的資料丶看著他的節目丶看著他前女友的資料,甚至看張姵嫻值得迷戀的地方。
沒錯,張姵嫻對玉女形象的塑造非常好,日子有功,縱是演技再差的人也能領略多少心得。而她夏涵難道這被這種靠著日子不斷重覆同樣的演技同樣的表情同樣的肢體的人所打敗了?
這不是自大,而是自信。雖然現在成就不顯,但夏涵對自己的演技是有一定的自信的。所以她才敢在試鏡時選第三份劇本,以險取勝,不是嗎?
她沒有資曆,沒有地位,如果連自信也失去了,那跟鹹魚也是相差無幾了。
她第一次出演電影,所以被資曆豐厚的張姵嫻唬住了,所以她徹底地慌了,連自己僅有的自信都被丟到一邊。
而現在,當她想清了張姵嫻的手段,記起了那些看過的張姵嫻電影的夜晚,憶起了自己曾說過的「不過爾爾」的評價,難道她還要繼續放任自己這樣下去,直至被徐良踢出劇組才算為這部電影畫下了句號嗎?
她不甘願啊!
她有自信的,也有演技,麵對張姵嫻,她不願意做一個逃兵。
那麼,就正麵迎戰吧!
既然要鬥戲,那就看看,誰壓得了誰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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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來一遍。
夏涵換上了戲服,在宮殿裏坐在上首迎接一眾妃嬪的來臨,此時竇長安仍未封後,但宮權大握,因此眾妃向她昏晨定省也不失道理,而竇長安也向是愛擺這譜。
而彼時解依人已經承了恩,據宮規承恩翌日宮妃需向皇後請安,因此縱然解依人經晉封後依然隻是一個小小的美人,依然要早早起床到達長春殿。
解依人不過是一個小吏之女,論外貌論才情不過爾爾,在采女之列中也隻屬中人之姿。殿選時站在隊列的中間,不拔尖也不在末端,在眾妃嬪眼中隻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新人。
然而就是這個什麼都不拔尖的新人,於一眾采女中拔得頭籌,成了一屆采女間第一個被臨幸的女人。眾妃嬪紛紛抓破了頭百思不得其解,隻有上帝視覺的觀眾們才知道解依人與徽元帝在采選時的那點子事兒,不過這也與現在的場景無關,暫且揭過不提。
此時竇長安的情緒是妒,卻還未至於怒。生於世家讓她看清了男人三妻四妾的天性與作相,在公侯世家要求一生一世一雙人根本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更遑論這宮圍之內。作為一國之母,要是說出“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的話,那已經不是可笑或天真,而是罪過了。
這時候看見解依人承寵,竇長安本來隻是暗恨又一批新人分了皇帝表哥的寵,但尚不至於跟這美人計較,承寵誰先誰後隻她們那批采女自己的問題與鬥爭,如果她也跟著去執著誰誰誰今天先承了寵,那個誰明天又承了寵,那也未免太掉份兒了。
直至她看見解依人衣領內的那些吻痕時。
解依人不是高調的人,本來已經穿了高領的內襯來掩飾,但抵不住竇長安坐於上首,而向來精於觀察的竇長安自然就眼利地發現了解依人頸脖間的異樣。
她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滑得有如羊脂白玉的脖子。
徽元帝與竇長安交歡時向來都是自製的,從來都不會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從前她以為這是出於表哥對她的憐惜之心,但隨著人事漸懂,竇長安也明白了那些讓人羞澀的事也代表著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愛的失控。
除了解依人,她從未在別的女人身上看見這些痕跡,因此她一直以為徽元帝隻是天性克製。
下首的解依人雙膝半屈,因著竇長安身分尷尬而沒有真正行跪禮,正常屈膝等竇長安喊起即可。但現在她正恨恨地盯著解依人,卻沒有半分喊起的意思。本就初經人事的解依人雙腿抖得旁人都能看見,然而她眉目間的媚意讓殿內的女人都有意地忽略了她臉上的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