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集 關係戶(2 / 2)

夏涵彎下腰來,伸起右手像在捧著什麼,把鼻子湊前一嗅,臉上滿滿都是滿足和快樂的神色。

是捧著一束花嗎?

透過那個小動作,台下眾人都倏然開朗,終於明白她表演的是什麼。不是簡單的舞蹈,而是透過舞蹈去重現一個場景啊。剛剛腳尖的指向就是在圍繞著放花的桶子嗎,臉上的表情是對花的喜愛與挑花做捧花時的猶豫不決嗎?

黃芝敏是一個不會說話的花店老板娘,夏涵似乎在演繹著她在花店的情況吧。

在倒數七丶八秒時,夏涵一個轉身,身體還是繼續輕輕擺動著--這裏又跟張姵嫻的動作重合起來了。隻是這在張姵嫻的表演裏隻能算是一個舞步設計,換成夏涵這,好像又有著什麼意思。溫儁都忍不住期待台上的少女想怎麼收尾了。

最後三秒,她把臉轉回觀眾席的方向。

呆滯了一秒,她的臉突然綻放出如陽光般的笑容。

最後一秒,夏涵捧著手中的花,遞向前方。

代表著時間到的鍾聲響起,夏涵合上了眼睛,把整個人轉回來,深深地鞠了一躬。

溫儁終於明白,這是劇本中的第一幕,黃芝敏在花店的出場,方博文來找她了,然後黃芝敏把手中的捧花遞給方博文。

啞女不是一個容易演繹的角色。演員表演時普遍都是通過表情丶眼神丶肢體丶聲線與聲調去傳遞角色,而啞女的設定就奪去了聲線與聲調這兩種傳遞方式,演員必須通過其他的方式去表現出黃芝敏的角色特性。

像是張姵嫻那種依靠背景音樂是其一,但基於電影的編排也不一定能每一幕都能靠著背景音樂去突出人物個性/吧,這樣相比起來,溫儁更是覺得夏涵表演的妙不可言。

溫儁沉吟了一下,朝台上站立著的夏涵問:“你的表演構思是怎麼來的?”

沒有問到與張姵嫻撞表演的問題,夏涵的心裏也說不清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更緊張了一點,她隻覺得腦袋都有點混成了一團漿糊,隻能憑著本能回答溫儁的提問。

她記得有一次跟江逸寒聊天時,他就跟她說:“你啊,左腦全是水,右腦是麵粉,不動便罷了,一動就全都是漿糊。”後來她氣不過地跟葉懷說了這話期待他為她平反,葉懷臉上那張很認同話的內容卻又不想認同話的主人的奇怪表情,夏涵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好吧,現在她認了,的確是一團漿糊。

“因為我向來很喜歡這位作曲家的歌曲,當我收到試鏡通知時,我就在想該作一個什麼樣的表演,不能流於平凡,更不能脫離角色,最後當我聽著這位作曲家的歌曲構思時,突然就有這麼一個靈感。”

溫儁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有些調皮地問葉懷:“Yu怎麼想?”

後者也沒想到會被問著,畢竟他們這種“關係人士”在這些場合能避嫌就不會多說一句話的,他皺眉瞪著溫儁,“導演這是陷我於不義嗎?我說過我不會說話的。”

“沒關係,隨口說兩句,也不是你一人的一言兩語就能影響我的思想的。你有沒有偏坦你的小女友,難道我堂堂一個導演還看不出來嗎?”溫儁像是閑聊般說出這句話,可坐在後麵那位提出偏頗論的女生卻不自覺羞紅了臉。原來她當初義憤填胸的一番發問,在這些大人物眼中竟是這麼可笑。

“好吧。”既然導演都發話了,葉懷拿起試鏡者的履曆表,看著自己在上麵記的筆記,無所謂地開始評價起來,“以舞蹈表現角色創意不錯,但實際上卻是有點多餘,讓人有種是為了標奇立異才選這種表演方式的感覺。”

溫儁把頭伸到葉懷臉側看了看他手上的筆記,“你是打算為了‘公正’炮灰掉你的小女友嗎?”明明人家的表演才不像他說得那麼一文不值。

葉懷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這不是你迫我的嗎。”今晚回去跪方便麵賠罪吧。

溫儁自覺整到了葉懷便開懷地大笑了,之後又扭頭離向蘇瑾瑜,“那麼瑾瑜覺得呢?”

嗬嗬。蘇瑾瑜心裏暗罵了聲,葉懷當了醜人,那他不是隻得當好人了嘛。他心裏恨恨地咬著牙,可還是得裝作公正地評價起來:“整體而言還是能夠突顯角色的性格,透過舞蹈也能夠予人一種悠閑午後的畫麵感。”

不用看也知道,現在張姵嫻的臉色一定差到極點了。她可不會管他是不是有什麼原因,隻知道他誇了她的敵人。

溫儁點點頭,接著便宣布試鏡環節結束,評審們需退席商議中選人選。

夏涵回到座位時,朝著張姵嫻展了一個笑容,可在對方看來卻是無比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