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解決糾紛(1 / 3)

包同仁瞥了她一眼,這才說道:“這件事郡馬爺不必來找到,隻到農戶家中收取便是,往年的稅收都是我代交的,今年改成讓老百姓交了。”

墨非煙冷冷一笑:“包員外這麼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憑什麼要讓農戶自己交田稅呢?老百姓們每年要交租,還要交人頭稅,現在田稅也讓他們交,那他們怎麼生活?”

包同仁聳了聳肩膀:“那沒辦法,規矩就是這麼定下的。”

“規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難道包員外就不講一點人情?”

外麵群情洶湧,氣憤的農戶們高聲喧嘩:“員外講點人情吧?往年我們隻交地租,怎麼現在連田稅也讓我們交了?這樣我們沒法活了!”

“員外還是照往年的舊例吧?”

包同仁聽到這話,臉色就沉了下來:“你們不交稅,難道要我替你們交,你們算算,有多少個農戶,我得多少稅交啊?就是把我這家產全都貼上,也是不夠交的。”

墨非煙揚了揚眉,露出不屑的冷笑,反問:“是嗎?農戶種田交租是天經地義,地主交納田稅,也是人之常情,包員外現在這麼一弄,不是讓老百姓沒有活路了嗎?”

包同仁不屑的道:“那我不管,反正今年的規矩就是這樣訂的。”

“哦?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為什麼往年都是員外交稅,今年攤派到了各農戶的身上?包員外這麼做於情於法都不合,如果包員外識相的話,還是快點把田稅交了吧。”

“不行!我不會交,要征稅你問他們要去。”包同仁指著這群農戶大聲說道,“你們租我的田,還要讓我替你們交租,往年這個便宜都讓你們占了,今年本老爺再也不會吃這個啞巴虧了。”

農戶委屈的分辯:“包員外,你這分明就是不講理,你要逼死我們啊?”頓時整個大廳吵作一團,但包同仁反而閉上了眼睛,假裝沒聽到,充耳不聞。

墨非煙知道,對付這種人,一定不能按常理出牌,他就是耍賴,就算吵起來他也是振振有詞,而且影響也極壞;畢竟包同仁是易州城最大的地主,要是讓他起了“模範帶頭”作用,恐怕其他的地主都要一一效仿,田稅就更難收了。想要對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找到他的缺點,把他擊垮。

眸光閃了閃,墨非煙忽然轉過身問:“你們在租包員外田地的時侯,總簽有契約吧?”

農戶齊聲道:“當然有契約了,沒有契約怎麼租田?”

“那好,你們現在回家把你們的田契都拿來讓我瞧瞧,我跟大家保證,如果在田契上沒有讓你們交稅這一條,絕對不會向你們征收一分一文的稅款。”

農戶們聽到這裏先是一喜,又憂心重重的問:“那要是合同有這麼一條呢?合同寫著讓我們交稅呢?那你豈不是要我們交納田稅了?”

墨非煙想了想,提高了聲音,一字字的說:“你們放心,就算合同上有這麼一條,我也會看在你們辛苦的份上減免一部分稅收,絕對不會加重你們的負擔!”

農戶聽到這裏,都歡呼出聲:“郡馬爺說話算話?”

墨非煙拍著胸口大聲道:“你們放心吧,我絕對言出必行。”

農戶像是吃了記定心丸似的,一股腦的回家拿田契了。

看到大廳裏幾乎沒什麼人了,墨非煙才轉過身道:“包員外,麻煩把你田契也拿給我看看,如果田契上精心有讓農戶交租一項,那我自己不會再跟你征稅,若是沒有的話,那就別怪本郡馬以擾亂稅收為由,把你送官究治!”

包同仁嚇了一跳,嘴上卻不依不饒的說:“我憑什麼讓你看田契?你算什麼人?”

墨非煙再次把令牌亮了出來,明晃晃的舉在包同仁的眼前:“包員外,這塊令牌你不會不認識吧?見到這塊令牌,猶如王爺親臨,就憑這塊令牌之力,就可以調動整個易州城的所有兵力,你不會不知道吧?”其實她也隻是在恐嚇,令牌是晉王府的沒錯,但若要說到權限,根本就沒那麼大,隻是方便她用來募集軍餉。不過對不同的人,當然要用不同的辦法,這個包同仁隻是個土地主,別看架子擺得挺大,也許隻是中看不中用。

果然,包同仁在聽到這話之後,臉色完全變了,幹張著嘴,沒有說話。

墨非煙也不再威逼他,隻淡然一笑:“若是包員外不肯把田契拿出來,那我也不會逼你,反正田契都是一式兩份,隻要農戶們把田契拿給我看,結果還不是一樣!”

這下包同仁有點沉不住了,啞著嗓子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當然是來征稅的,如果包老爺肯乖乖的田稅交出來,我自然不會為難。不過,若是包員外不識趣的話,那也別怪我翻臉無情!”說到這裏,墨非煙的聲音陡然一提,厲聲道,“那包員外到底是交還是不交田稅呢?”

包同仁氣得唇都哆了起來:“你……你這分明是在逼我!”

“沒錯,我就是在逼你,如果不逼你的話,你會交稅呢?”

包同仁氣壞了,惡狠狠的道:“不交!就是不交!”

墨非煙真是氣的鼻子都歪了,真沒見過要錢不要命的!她環視著整座包宅,忽然大聲道:“既然包員外不肯交租,那就不能怪我了。”繼而吩咐下去,“把這宅子裏值錢的東西都給我抱走,送到當鋪換成銀子,就當成是包員外的稅金!”

幾名官兵立時衝了過來,見什麼東西值錢就拿什麼東西,這可把包同仁氣壞了,他跳叫著大吼:“你們這分明就是強盜,快把東西給我放下……”又發出一聲厲害喝,“來人啊,快把這幾個人給我拿下!”

府中的家丁嚇得不敢上前:“老爺,這可是郡馬爺啊,我們可不敢動手!”

“這是在我包同仁的府第,他們隻不過是來收田租的,可是現在是在明搶,就算鬧到官府,我也不怕!快把他們拿下!”

家丁聽到老爺這麼說,隻好舉著齊眉棍過來:“你們快把東西放下,再不放下,我們可要動手了!”

墨非煙指著包同仁叱喝:“好你個包同仁,你敢對我無禮?”

包同仁也是氣壞了,氣憤的從家丁手中奪過棍子,舉在麵前:“你要是敢搶我府中的東西,我就和你拚命!”

“你要是把稅款交上,我就不會讓人拿東西抵債!”墨非煙的態度很強勢,分毫不讓!

包同仁氣昏了頭,兩手一揮,“呼”的一聲舞出一棍來,照著墨非煙的頭上打去……

墨非煙嚇了一跳,她沒有想到包同仁竟然真的敢對她下手,完全不計後果。然而,這麼近的距離,她要避也是避不開了,幾名官兵發出驚呼:“郡馬爺!”

此情此景,見避不過去,墨非煙隻有閉上眼睛,等待著那一棍子落下,齊眉棍舞起的風聲,已經朝著她迎麵而來,棍子雖然還沒落到身上,她仿佛已經預感到了疼痛……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包同仁,你好大的膽子,連郡馬都敢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這聲音聽起來異常的耳熟,同時也讓墨非煙極度意外,她倏的張開了眼睛,赫然看到,聶子逸右手握住齊眉棍的另一端,那一端還在包同仁的手裏。

隻聽聶子逸用慵懶中帶著威懾的語音道:“把棍子放下來!”

包同仁本來就氣昏了頭腦,就算是麵對晉王府的三公子,他也沒有立時放手,反而用力的往回拉。

聶子逸橫了他一眼,忽的鬆開了手,包同仁始料不及,又加上用力過猛,被這一送之下,往後連退了好幾步,腰眼子就撞在桌角上,痛得他怪叫一聲!

墨非煙的眼睛裏流露出來極度的驚訝,怎麼也想不到,幫她擋住這一棍的人居然是聶子逸,那可是聶子逸啊!自從她嫁到晉王府,遇到聶子逸就像遇到了命裏的克星,你看我不順眼,我也瞧著你難受,可就是這麼一個聶子逸,竟然會在這個地方出現,竟然會來救她,要不是眼見為實,她還真不敢相信。

聶子逸斜乜了她一眼,依然是似笑非笑的神情,拖長聲音問,“娘娘腔,你沒事吧?”

墨非煙抿了抿下唇,沒有理他,就算他出現又怎麼樣?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或許他是故意來看自己笑話的!

聶子逸轉過臉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住了包同仁,“得罪了我們晉王府的人,可沒有什麼好下場,你是決定把田稅交上,還是決定到府衙有個交待?”

先前回家拿田契的農戶,紛紛趕回來了:“郡馬爺,我們把田契拿來了。”

墨非煙定了定神,接過田契看了之,握在手心,以包同仁道:“田契上根本就沒有寫讓農戶自己交稅,他們負責交納地租,你負責交納稅款,白紙黑字,清清楚楚,你還有什麼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