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禦廚不知道他喝了什麼,可是一定要打醒他。他不能就這麼死了。當年他哥哥被拐。他父母不到三十歲卻生生的一夜急白了頭,如今他要是死了,不是要他父母的命嗎!
蘇禦廚看著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一點點的失去力氣。從來沒有這樣無助過,這是小侍衛最後一點的血脈!要是這個小慫貨也掛了,將來到陰間如何麵對這個重情重義的小侍衛。
“你不能死!”蘇禦廚狠狠的踹了他一腳。
可是他卻再沒有動靜了!
“懦夫!慫包!”可是蘇禦廚的心裏卻緊的要命,這麼多年以為見慣了生死,可是還是受不了這樣的場景。他的眼淚掉了下來。落在他的身上,忽然精光大作,蘇禦廚頓時一陣天昏地暗,再睜開眼。居然看見雪白的天花板,他恍惚的起身,感覺陣陣眩暈襲來,他用手捂了一下頭。忽然睜大了眼睛。
這感覺來的如此真實,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了一個事實,他居然重生成了蘇長歌?這讓他有些懵!不過連人死後靈魂不滅這種事情都發生在了他的身上,重生似乎也並不多稀奇,短暫的迷糊過後,立刻回了神,也好!能做的事兒還很多,既然他不行,就代替他走完這一生!
看了一眼床頭,那瓶礦泉水還剩下一半,應該隻是剛剛發生的事情,眩暈感還陣陣的襲來。他忙打了個120電話。他可不想剛活過來,就再死去。
去醫院洗了胃,掛著吊水,折騰完看了一眼手表已經是淩晨三點鍾,急診室的空氣不太好,眼皮也沉重的厲害,可是他就是不舍得閉上眼睛。
許久之後終於沉沉的睡了去。
早上是被一陣來電鈴聲震起來的,在人來人往的急診病室,看見上麵寫了領導兩個字不停地晃動,他聽夠了鈴聲才慢悠悠的接起來。
“蘇長歌你找死啊?這會兒還不來,你想曠工嗎?臥槽!真他媽一早上就給添堵,快點滾過來,活多死了!”剛接起來電話那頭劈裏啪拉的說了一堆。
“我不幹了!”他的聲音還帶著一絲輕鬆的慵懶,能呼吸到空氣,是多麼讓人感到開心的事情,這已經是無數人想要卻留不住的生活。不懂珍惜的都是傻子。
“要你幹什麼,一天拿這麼高的工資,叫你幹個活兒還真拿自己當個娘娘……裝什麼裝!……什麼?”電話那頭有點蒙了。
蘇長歌笑了一下,誰不知道誰啊!這個直屬領導就是一個LOW貨,平常跪舔領導,討好同事,好不容易帶個小兵,往死裏折騰,仿佛不這麼做就無法梳理他的權威似得,都是打工仔,可那家夥恨不能走路都帶風!
“你……你說啥?”他有點發懵。
“老子不幹了!”
“你這樣是違約,小心被告!”他虛張聲勢的喊著。
“臭傻逼,我忍夠你了!真不知道你哪兒來的優越感爆棚、你算老幾啊?還想讓人取悅你!真拿自己當根蔥誰拿你熗鍋啊!滾吧,老子不伺候了!”
“你……你可別後悔我現在就要開了你……”電話那頭氣瘋了!
不等他說完直接電話掛斷,電話拉黑,從此世界都明媚了幾分!
蘇長歌交了住院費,查詢了一下卡上還剩下兩千七。眼下要先賺錢才是王道,父親的病需要複健,母親簡直就是拿藥當飯吃,還有一個飯店,雖說經營不下去了,可是都是跟著他們家幹了好久的老人,遣散費也不能少。現在缺錢!
徒步走了兩個小時,哪怕走到腿酸也不舍得花一塊錢做個公交,騙自己說想要繼續感受這腳踩在土地上的感覺。
蘇家食館前,蘇長歌久久的佇立,就這麼一個有年代感的牌子跟這個快餐店一點都不搭配。現在正是飯點。別的餐館人滿為患,而蘇家食館冷冷清清的。顯得又滑稽又可憐。因為有它的襯托,別家生意越來越火了。
蘇長歌記得這塊牌子一共重做了三次,一塊是小侍衛在的時候,蘇禦廚堂哥帶人來給砸了,小侍衛捧著牌子死不撒手被打的滿頭是血那倔強的眼神,連他都為之動容。一塊在文/革時候埋在土裏不知道被哪個人舉報,挖出來砸了還給那老實巴交的人剃了個陰陽頭,推到菜市口□□。這是第三塊,現在看起來簡陋,可是當時卻是蘇長歌爺爺全部的錢,它仿佛是一個垂垂老者,在一群活潑新穎的牌子麵前顯得那麼簡陋,那麼沒有生命力。
蘇長歌看到這個牌子忽然覺得自己很渺小。
對著這個牌子深深的鞠了一躬。他眼圈紅了,此情無以為報,唯有讓蘇家菜名震天下方能對得住小侍衛一脈數百年來情誼。
“長歌,你咋來了呢?”店裏麵的劉嬸兒之前看一個人在這佇立著就恍惚的覺得麵熟。沒想到還真是他。
“劉嬸兒,我來看看店!”他吸了吸鼻子,可是那微紅的眼圈卻騙不了人。
劉嬸兒今年六十多歲在蘇家食館這裏打掃衛生,她男人是這的采買,現在大廚走了也幫著掌掌勺反正都是些家常菜。飯店裏還有幾個服務員。現在人不多,就玩手機。
劉嬸兒笑道:“你來看看也好,這個月底店就兌出去了,還剩下二十幾天,你爸還說他們有祖訓要把牌子帶回去,之前還總說你不上心家裏的飯館,擔心後繼無人,你爸要是知道你來肯定高興。這祖宗傳下來的東西那可都是淌在血液裏的。哪能後繼無人呢?這租金忒貴,就這麼百十來平米的地方一年要十五萬嘖嘖嘖……哪個能賺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