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戰戰兢兢的答道,“被白子辰帶走了。”
風霖颯什麼也沒說,扔下手裏抓著的人,掉頭狂奔而去。徒留跟在身後的人瘋狂大喊著,“公子,你等等,公子……”
他們走了,白子辰帶著她已經走了,他知道他們走的是哪一條線路。風霖颯不要命的催發這體內潛能,一路往前,狀如瘋狂。走出不過五裏地,地上一路都是打鬥的痕跡,還有新沾上的血跡。
他蹲下身,摸了摸,血跡還未幹透,他們就在附近。蘇染與白子辰都未受傷,這血跡是從何處而來,他們會不會是遇到了伏擊。
風霖颯的一顆心揪著,恨不得自己能立生雙翅,趕到蘇染身邊,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強迫自己從狂亂的情緒裏清醒過來,血跡未幹,他們肯定沒走遠,自己在好好搜一搜,一定能搜到他們的蹤跡的。
他知道白子辰與他一樣,是獨自一人帶著蘇染離開的,他不敢想象,若是他們兩人遭到伏擊,會怎麼樣。他隻是怎麼也想不透,這伏擊的人手會是哪一方的人。
他肯定是不會如此做的,這還是三江以南地區,是白子辰的地盤,會不會是針對他的刺殺,蘇染隻是恰巧趕上了而已。
事實上,白子辰與白蘇染兄妹倆出了客棧,走了大概小半日左右,經過一片小樹林時,白子辰就覺不對勁。停下了馬,解開了蘇染的穴道,將他的預感跟她說了一遍。蘇染點了點頭表示清楚,他才仗劍往林中而去,蘇染則牽著馬跟在他身後。
不過五百米的路程,兩人小心翼翼的走了差不多快一炷香的功夫。白蘇染隻覺背後的衣服都已被汗濕透,看著前方再有五十米左右的距離就走了出去,敵人再想設伏也不容易,剛想送一口氣。嘲笑一下白子辰是草木皆兵。
就在這個時候,變故陡生。他們的麵前鬼魅般的出現了十幾個身影,白子辰驚覺,一把護過蘇染。厲喝道,“快退!”
兩人的動作已是極快,去沒快過身後的人,剛來的及轉頭。才發現來路也被人堵住了,兩人被截在了正中央,他們這是讓他們一個也走不脫。白子辰正在細思從哪方突圍的時候,一眾人等已將兩人圍在了中央。
敵人情況分明,白蘇染倒反而鎮靜了下來,緊緊的倚著白子辰。她細數了數,一共三十四人。她不能動手,一切隻能依靠白子辰一個人。此仗凶險之極,隻是這些人到底是哪方的人馬,看這樣子,明顯就是得知兩人會經過此處,而在這裏設伏。
白子辰沉聲開口道,“不知各位圍住我們兄妹意欲如何,若是可以的話,還望行個方便,別人開什麼價碼,我白子辰開雙倍。”摸不準人的來路,白子辰怕人是亡命天涯的人,這樣的人,隻認錢不認人,倒好解決,就怕是哪家的死士。這種人茶米油鹽不進,隻能死拚。
回答他的是一片劍影,一共三十四人,刀劍齊往兩人身上招呼。白子辰忙提劍禦敵,邊戰邊退。剛剛說話的時候,他已觀察過四周地形,往南有一塊石林,再往後雲霧繚繞,看不分明。現在隻能先行想法退到那裏,才能護住蘇染。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還要護住一個沒有武功的蘇染。白子辰一出招就用了狠招,最先斬斷了兩人的手臂,那兩人一呼痛就往後退,身後的白蘇染已開口道,“大哥,下死手,這是童家的死士!”
隔得近了,白蘇染看清了這群黑衣人衣領上的族徽。童家已覆滅,這群人效忠的肯定是童瞳,這是童瞳的死士。她現在不能出手,身上的迷藥與毒針早被風霖颯搜去,隻能拖累白子辰。卻深知這個時候更要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能讓白子辰分心。
好在白蘇染雖已失去武功,畢竟武感還在,要不是懷著身孕,身體比一般人還是輕盈一些的。加上她與白子辰經常聯手對敵,自有一分默契。她蹲身在地上撿了一把小石子握在手中,身體跟著白子辰不住的變換,一時半會兒倒也沒有什麼危險。
不過白子辰的處境就有幾分危險了,他雖武功高強,但麵對這樣一群悍不畏死的人,也是相形見絀。又為了蘇染的安全著想,總想找一個有依仗之處的地方,不惜以傷換傷,爭取一些時間。
白子辰一劍逼退六人,一把拉起蘇染厲喝道,“走!”拉著她往看好的那塊大石的方向而去。
“小心!”白蘇染焦急的大呼道。兩人焦急想退的時候,一個人的刀正從一個刁鑽之極的角度往白子辰的肩膀上招呼而來,來不及多想,白蘇染抓緊手中的石子,凝神往那人的手腕處招呼。
白蘇染失了力氣,準頭還在,那人的刀震偏了一下,動作慢上一分。白子辰已反應過來,回身將那人砍坐了兩截。還剩三十一人,白蘇染默數了下。一炷香的功夫,白子辰身上已添了五道傷口,三道在臂上,一道在肩上,一道在胸腹之間,其中以肩上的傷口最為嚴重,不住的往下滴著血。要是等不來外援,今日兩人就要喪命在此處了。
好在兩人已爭取到了時間,退入了大石下麵躲著。白子辰也終於不用畏手畏腳的顧及蘇染,開始大開殺戒。圍著兩人的這群黑衣人也殺紅了眼,個個悍不畏死的衝了上來。
白蘇染已快速的觀察了下四周的局勢,開口道,“往後是懸崖,他們無法從後麵偷襲於我,哥哥,你盡可放心。”
白子辰聽聞此言才算是真的放了心,仗劍將四周守住。白蘇染忙在身上四處查看,有無可用的東西。目光早觸及手上的鐲子的時候,臉上一喜。這個鐲子是老太太留給她的,可以用三次,她還隻用過一次,還有兩次的機會。
在白子辰又一次退回來的時候,她低語道,“將人引近一點,我手上有暗器。我現在氣力已失,太遠的話,怕打不中,浪費了。”
白子辰依言,在他們又一次使劍攻來的時候,往後避了壁,引得人往大石處撲來。蘇染的暗器就在這個時候發出,細如牛毛的淬毒銀針飛出,打中了私人。中者立馬倒地,端的是霸道之極。還剩二十七人,蘇染心裏默想著。她隻能再用一次這個暗器,而有了第一次的教訓,他們生了防備,是沒那麼容易得手了。而白子辰就一會兒的功夫,又添了一道新傷。一個人的劍砍在他的臂上,傷痕深可見骨,差點握不住劍。
白蘇染心中已有計較,若是抵擋不住,注定她們兄妹兩人要命喪此處。她就拉著哥哥跳崖,就是死,她也不能讓自己落在童瞳的手中。
眼看白子辰就要抵擋不住,四處搜尋兩人蹤跡的風霖颯終於聽到了這裏發生的打鬥聲。狂奔過來,在一片黑衣中看到倚在一起的白家兄妹二人時,他心中是壓抑不住的狂喜。
蘇染沒事,童瞳死了,蘇染沒事,太好了。這個時候,他真想狂呼出聲,看白子辰那邊的情勢已十分危急,忙仗劍加入了戰圈。有了風霖颯的加入,白子辰的壓力大減。但局勢依舊不容樂觀。
對方還有二十三人,他們隻有兩人,白子辰在剛才的一場死拚中。身上到處都是傷,一身戰力隻能發揮出五成。而風霖颯受了童瞳一掌,受了內傷,又是不惜氣力的趕來,來不及調息,也隻有六成到七成的戰力。
就是這樣兩個人,還得分心護住身後的蘇染不被傷到。刀劍無眼,兩人是寧可自己受傷也不能讓蘇染傷到的,她肚子裏可還有一個呢。要不是白子辰見機快,在人陣勢還未成的時候,不惜以傷換傷,斬了兩人退到這塊大石後麵,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呢。
兩人背對背仗劍向外,隻覺氣力越來越不繼。不能這樣子下去,三人都得葬身在此地。白子辰咬牙問道,“你有無帶援兵過來。”
風霖颯低聲回道,“童瞳死了,我焦急蘇染有事,什麼也顧不上。循著你說的路線一路就狂奔過來了。就算有援兵過來,也得是小半個時辰左右。”
“也就是說我們還得堅持小半個時辰左右。”白子辰暗罵一聲,手上卻不敢停。“這些人一個個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樣,我要堅持不住了。”
“你看那個人一隻手臂都沒有了,還這麼悍不畏死的衝了上來,真是瘋了。童家的死士,跟童瞳那個瘋女人一樣,都是些瘋子。”風霖颯也是叫苦不迭,若是早知道是這個局麵,他就該把手下的暗衛帶過來了。那時候他腦子裏滿滿都是童瞳死了,蘇染怎麼辦,哪還管的上其他。
“真是寫悍不畏死的殺人機器,童瞳那個妖女都死了,他們怎麼還不去死。”白子辰這樣說這,卻也知不可能,這種死士對主人是絕對忠誠的,童瞳那個女人就算死了,這些人也會忠實的執行她留下的最後一道命令的。
“這樣子下去不行,我殺出去,你顧好蘇染。”說完,風霖颯就往嘴裏不知塞了一顆什麼藥丸,仗劍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