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旦旦再次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痛,而且軟綿綿的使不上勁,身下倒是厚實柔軟的一層,卻也止不住從骨頭裏發出的刺痛,她眼裏閃過疑惑,難道她這是回家了?

左右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她艱難的側過頭,麵前物事晃動看不真切,頭痛的□□了一聲,秦旦旦眯起眼仔細瞧,隻感覺周邊一個晃動的身影。

秦旦旦心裏一喜,“你......”

像是喉嚨裏裹了一層砂紙在打磨,直覺得刺痛不已,幹涸的嗓子幾乎冒煙,隻說了一個字就令她痛不欲生,“咳咳咳......”

“哎呀你醒啦,別說話先別說話,”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秦旦旦仰著頭終於看清了人,是個跟秦媽打扮差不多的老媽子,圓臉花襯衫,想來是個保姆。

保姆很熱心,輕巧的扶起她,又給她仔細的擦了擦臉,隨後端來一碗溫熱的湯,勺子慢慢蕩著攪拌,對上秦旦旦看過來的目光,溫聲道,“小姐睡了幾天,肚子恐怕早就空了,但現在您剛醒,受不得硬點的食物,這雞湯我燉了有半天了,雞骨頭都快化了,正好給小姐墊墊饑,來,把這湯喝了。”

說著,她舀了一勺湯,關切的遞到秦旦旦嘴邊。

秦旦旦看了她一眼,尤其是把她眼裏的關心嗬護之意看得真真切切,放下心來,闔上眼慢慢喝湯,心裏思緒轉動,卻甚是覺得奇怪,她記得自己當時一急不管不顧就跳江了,後來一片黑,渾身冰涼又濕漉漉,難受的緊,迷迷糊糊一直到現在才悠悠醒來。

而顯然她得救了,可這救她的人到底是誰?

出事之前,緊急萬分之際,秦旦旦發過短信給邵睿,也因為在那個危難關頭,她能想到的也隻有邵睿會來救她 ,不是她自作多情,而是......邵睿要是不來救她,特麼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

先不說他倆之間交情如何,單單那天自己就是因為他才出去最後被劫這點,邵睿要是不願救她,那可就真不是個東西!

“哎,你怎麼了?”聽到她牙齒碰撞發出的咬牙切齒的‘嘎吱嘎吱’聲,保姆阿姨端著碗奇怪的問,她記得碗裏沒有放骨頭啊?

秦旦旦停頓一下沒說話,又咕嘟咕嘟喝湯,喝淨最後一口,她才感覺自己的胃不再冰涼空癟,腹中有食,人才有了點力氣,總算有了活過來的感覺。

保姆阿姨人比較好,又給她擦了臉,才安置好後背的靠墊讓秦旦旦舒舒服服的躺下。

吃飽喝足,秦旦旦才有時間幹正事,“這裏是哪裏?”她環顧四周疑惑的問。

很簡單的一間房間,除了一張床,身邊床頭櫃,還有個獨立的衣櫃,其餘空蕩蕩的完全沒有任何人煙氣。

保姆阿姨好似楞了一下,轉頭迷迷糊糊也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含著一絲驚訝,道,“您不是小姐的客人嗎?”

她昨天被急急忙忙通知過來照顧這位生病的小姐,一大早忙上忙下還以為這位是小姐的朋友呢,怎麼這位客人難道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小姐?”秦旦旦皺眉,搖了搖頭,她哪是什麼所謂小姐的客人,她難道被陌生人救了,還有就是......想到這裏,秦旦旦臉色突然變得鐵青,心裏有個怪誕的念頭,她不會又重生了吧?!

“快快!拿個鏡子給我!”秦旦旦倏然坐起身,不顧渾身要命的酸痛,指著保姆阿姨滿臉惶恐難安。

“啊?哦哦。”保姆阿姨不知道這位小姐怎麼突然要鏡子,卻也立刻轉身出去,一會功夫,就找來了鏡子。

秦旦旦白著臉,一把奪過鏡子湊到自己臉前,蒼白的臉,唇色淺淡,大眼睛瞪得溜圓,她安然放下心,緩緩吐出一口氣,扔掉鏡子閉上眼全身虛脫癱軟的躺倒在床上,捂著胸口,還好還好,還是那個秦旦旦。

重生一回容易嗎,一切從頭開始,秦旦旦再也不願意再來這麼糟心的一次了!

“這位小姐?這位小姐?”

保姆阿姨有點被嚇傻的感覺,她湊上前,小心翼翼的在秦旦旦麵前揮了揮手。

“別吵!”現在渾身沒力氣,秦旦旦不跟她計較,隻懶洋洋的回了句。

沒瘋就好,保姆阿姨拍拍胸脯,放下心來,搖了搖頭端起食盆離開,她真怕這位客人突發癔症瘋癲了,那小姐恐怕要饒不了自己了!

中午又喝了老鴨湯,秦旦旦癟嘴,倘若不是自己重病臥床,形勢不明,她真不願意喝這樣寡淡無味的湯湯水水。

吃飽喝足,在保姆阿姨的攙扶下去洗手間用蘆薈凝膠擦了一下臉,臉色終於不再慘白黯淡,瑩白的肌膚讓整個人看起來清爽了許多,精氣神也回歸了些。

秦旦旦跟那個保姆阿姨提出想要打電話,本以為極其穩妥簡單的事情,沒想到一上午熱心照顧她的保姆阿姨卻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憋了句,“等小姐回來再請示。”

秦旦旦心頭咯噔一下,不動聲色的又問,“那你們小姐什麼時候回來?她救了我,到現在我還沒能去感謝她呢。”

見她沒有胡攪蠻纏,保姆阿姨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同情她,中午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小姐嫌惡厭倦的口氣直到現在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