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還打算跟周哥解釋一下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可是看到周哥這樣的眼神,我所有的話硬是給咽了下去。
周哥此時的樣子,像是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一樣的猙獰。我不由地低下了頭去。
“都有一個期限,過了這麼久,就是再怎麼新鮮的一塊肥肉也會壞掉的,我說這話你懂吧?”周哥一點點靠近,他的眼神好像已經將我看穿一樣,勾著我的魂魄,叫我大氣都不敢出。
他問我鑰匙還帶不帶在身上。
可鑰匙在柳蔭的手上的,我又不敢跟周哥說不在我身上,我隻好說還在,一直在我身上。周哥點了點頭,說要我先去忙,晚上下班後去找他。
一想到晚上下班後我還要疲於奔命地應付這個討厭的周哥,我就沒來由地感到無助。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辦。
就是我再傻,我都知道周哥要對我做什麼。何況是我,幾乎ktv裏所有的女孩都知道,以後還要我怎麼應付……
或許,我應該離開這裏吧。然而一想到父親,想到父親因為病重而欠下的巨款,我立馬就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客人沒昨天那樣多。唯一的幾個包房領班也沒有給我安排,所以我就閑了下來。
領班給柳蔭安排了沒有我也不清楚。
可是我分明看到柳蔭從周哥的辦公室出來了。我很想上去問問她找周哥是什麼事情,但我忍住了。
那柄鑰匙現在還在柳蔭的手上,我真怕柳蔭猜到了什麼,所以這時候跑去跟周哥理論。
柳蔭從周哥的房間出來後,還四處張望了一下,好像生怕別人看到一樣。她這個樣子讓我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上次,柳蔭因為我的事情已經付出了夠多,我不想要她再做什麼了。可我又不好衝上去問她。
李荷被領班安排了工作,她從我身邊經過,十分神氣地說:“嘿,怎麼?現在就賣不出去了?沒人要了?去找周哥啊?”
我明白她這是在嘲弄我。我跟她不一樣,我不是賣,我是工作。
李荷展現出來的樣子十分討厭,即便我承受了她對我的侮辱,她反而會更加猖狂地辱罵我。
“哼,有姿色的人多了,別以為自己長得漂亮就在周哥麵前賣乖,告訴你,隻要有我在這裏一天,就沒你的好日子過——”李荷一邊羞辱我,一邊推搡了我一把,問我是不是啞巴了。
我不敢搭話,任憑她羞辱我。
她用各種難聽的語言羞辱了我一番後,便扭著巨大的盆骨走開了。那搖曳在空氣裏的腰,好像要扭斷了一樣,左右搖擺的幅度極大,從後麵看上去很滑稽。
李荷真是討厭,明明長得一般,還以為自己很漂亮,臉上塗得跟唱戲的一樣。我不禁在心裏咒罵道。
領班不安排工作,周哥也沒再找我,這讓我安靜了一會兒。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柳蔭過來卻跟我說要我先回去,她還有一點事情,就不回去了。
這讓我覺得定是跟那柄鑰匙有關,可我也不好問出來。我隻好點頭。
然而周哥也沒找我。他之前跟我說下班後會聯係我,周哥的反常加上柳蔭的反常讓我心下一縮,是周哥改變了主意,還是柳蔭做了什麼舉動要周哥改變了主意?
不管怎麼樣,我必須弄明白。我不要柳蔭再為我做什麼,哪怕丟了這份工作。
石磊的事情已經讓柳蔭陷入了巨大的驚慌中尚未緩過神來,這個時候她可不能再受到什麼傷害了。
我先是回了一趟宿舍,我以為柳蔭晚點會回來。可已經很晚了,柳蔭還是沒有回來。
我始終覺得周哥今晚沒有找我,與柳蔭有著莫大的聯係,再加上柳蔭沒再問我關於那柄鑰匙的事情,而我也記得周哥之前說的那個地址……
所以我打算去那個地方看。
外麵黑乎乎的,連一輛車都打不到。也幸好周哥說的那個地方不遠,因此我就走了過去。
那個地方建築很多,找了好久才找到那個門牌號。這裏隻是一處單獨的院子,很容易我就進去了,根本就沒人看守。
房間裏麵的燈還亮著。我小心翼翼地趴在下麵,想聽聽裏麵的動靜。
裏麵是誰都可以,隻要不是柳蔭就好,我不希望我的猜測成真。房間的窗戶開著,我聽見了裏麵的談話。
“周哥,你就饒了劉涵吧,她是個好女孩,以後不要為難她了,好麼?”
這個聲音儼然是柳蔭求饒的聲音。霎時,我一陣熱淚盈眶,她何苦要這麼做,大不了我不做這份工作了,我輟學還不行麼?
聽柳蔭這樣說,我心裏真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