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麵靜悄悄的，突然就聽到了周哥的大笑聲。他問柳蔭為什麼要這樣幫我。
“我一直拿劉涵是自己的妹妹一樣看待，我不想她那樣好的一個女孩子後悔——”柳蔭的聲音很小，但我聽得很清楚。
我聽到房子裏有走動的聲音，嚇得都不敢大口出氣。
“可以，以後我不為難劉涵，不過——”周哥說到這裏突然頓住了。這讓我心下一驚，難道周哥還有什麼要求麼？
我很想衝進去帶著柳蔭離開。可倘若我一旦那樣做了，柳蔭一定會很難堪，我也知道我們兩個都會因此而丟了工作。
我工作沒了沒什麼，大不了輟學，柳蔭家裏也不好，她需要這份工作……我不能那樣做。
裏麵又傳來周哥的聲音，他說以後不會再為難我，但是柳蔭必須答應他一個要求。
聽裏麵說到這裏，我緊張地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我心想，周哥一定會提更加過分的要求。
“這間房子的鑰匙你留著——”周哥說到這裏又停住了。我生怕柳蔭會答應下來。
就是再傻的人也聽得出周哥的言外之意，我多希望柳蔭不要答應啊。
我趴在外麵靜靜地聽著裏麵的動靜，可始終都沒聽到柳蔭的回答。
覺得時間過得好慢，我聽到周哥說，“這就對了——”接著便再次傳來周哥的大笑聲。
柳蔭終究是答應了周哥的要求——她默許了。我心如刀絞一樣的難受……恨不能拿把剪刀殺死裏麵那個畜生。
已經深夜，四周其他的居民都睡了，四周寂靜地可怕，隻有裏麵的房間裏傳來電視機的聲音。
裏麵的兩人再沒有說什麼話，我已經知道了所有的答案，而這樣的答案是我最不願看到的結果……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又聽到了柳蔭的聲音。
她聲音一直很小，電視機的聲音都沒將她的聲音給掩蓋下去。
柳蔭先是叫了一聲周哥，才說，“鑰匙我拿了，ktv裏——以後周哥多給我安排些工作，我不跟楊冰比，但我想多掙些錢……”
果然如我所想，柳蔭終究是答應了周哥的要求。
她拿了周哥的鑰匙，現在又要求周哥給她多安排工作，一是為了多掙錢，一是為了抬高自己在ktv裏的地位。可是，何苦呢？何苦要這樣對自己？
我為柳蔭感到不值，也為她感到難過。
楊冰是我們ktv裏的頭牌，長得天生麗質，那麼多漂亮的女孩都能讓她脫穎而出，大多客人也多半會找她陪酒。柳蔭長得也漂亮，可有幾個女孩能比得過楊冰呢？
我聽見周哥也答應了柳蔭的要求，他說以後會給柳蔭多安排工作，要是有可能，會盡量地抬高柳蔭在ktv裏的地位。
接下來，房間裏隻傳來周哥的喘息聲和柳蔭的慘叫聲……
一切都是那樣的不堪，我們這樣的女孩子，隻是漂浮在天地間無處寄身的孤魂與野鬼。無能對抗命運，又不能與這個世界的殘酷相抗衡。
已經很晚了，柳蔭不會回去了，她留在了周哥的床上。
我始終覺得是我對不起柳蔭。要不是我，她也不會主動去找周哥。
這個晚上，我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周哥跟柳蔭的影子。他們之間的交易，隻讓我覺得這個世界好不公平。
為什麼受到傷害的隻有原本就已經十分可憐的我們？
第二天一早，柳蔭就回來了。我沒問她任何話，因為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柳蔭也隻字不提。
她的臉色，像往常一樣的平靜，根本就看不出來昨晚上發生的慘劇。
柳蔭看上去甚至有些興奮，她拉著我去了別的院係。我問她這是去找誰。
“打聽一下同學，問問石磊的消息，都三天了，還沒石磊的消息，可能他沒事吧——”柳蔭的臉色，已經不再那樣暗淡無光，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樣的擔心了。
她拉著我問了其他的同學，可似乎所有的同學都沒再見到石磊，好像石磊從人間蒸發了一樣。總之沒打聽出絲毫的消息。
不知生死又渺無音訊的石磊，貪得無厭又得寸進尺的周哥，每每想到這兩個人，我都覺得有一種無能為力的無助感。
然而看著走在我身邊的柳蔭，我就無比的難過。
昨晚上發生了什麼，她跟周哥之間到底還達成了怎樣的承諾，我根本就不敢多問。我怕這個女孩子會難堪。
我不想戳穿她的心事，更不想掀起她的傷口。我知道，她比我還要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