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夜聽完她的話,心頭是暖的,可她依舊沉下性子,說道:“你要讓他放心,告訴他,師父給我留下一記‘妙方’,能讓我身子迅速痊愈。今天你也見到我可以自己下地用餐了,回去要告訴承恩。”
“嗯,我就說小姐這身體恢複的也太神速了,原來是蘇師父早有準備,小姐你放心,回去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訴少爺。”
沐夜喚她速回去,說自己也吃飽了,小丫頭梅仁收拾好餐盤,即刻離開了沐夜的房間。
房門緊閉,屋子裏又靜了下來。沐夜走回床邊,從枕頭下取出雲川留給他的那個‘方子’,上麵的內容沐夜已經倒背如流了。的確是個妙方,隻是不是蘇子鶴給她的,而是雲川這個陌路人。
沐夜盤腿坐在床邊,息氣運力,內力在她體內遊走然後彙集到一處,接著她將內力向外逼,三根細如牛毛的銀針從沐夜的頸後緩緩冒了出來。
牛毫針果真是天下奇物,能穿皮入骨,從內部修複身體內的重傷,如果是命懸一線將死之人,將銀針打入心脈,可以護住胸中的最後一口真氣,沐夜第一次見到雲川的時候,他應該就是將牛毫針入了心,任沐夜那一腳勢如排山,他還是存了一口氣。
不止如此,牛毫針還有一個作用。沐夜照著那紙上的一行字,念叨:“內力先灌惠淩穴、白誌穴,遊針入風好穴,凝氣三個時辰,內力倍增……”
沐夜照著紙上所寫遊針入脈,她身上的傷還在痛著,可是現在的她不能把所有的時間都消耗在養傷上,她要變強,她要變的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強,隻有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承恩。
時間如白駒過隙,又三天。
這天清晨沐夜提著竹籃裝滿了香燭紙錢去墓園裏祭墓,回來的時候,後院的木門邊湊出好多看熱鬧的腦袋,都是各個院子裏的夫人或小姐派過來的。起初大家聽聞沐夜能下地了,沒幾個相信的,現如今沐夜大搖大擺的穿梭在卞園和墓園之間,光天化日的這麼多雙眼睛,也由不得他們不信了。
沐夜回到院子時,梅仁在她的舊屋裏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的踱著步,她一見到沐夜,鬆了一口大氣。
“小姐,你再不回來,我、我就要去找少爺了。”
沐夜放下手中的籃子,問道:“找他作甚?”
“你這一大早的床上沒了人,身上還帶著傷,我還當,還當你是糟了二夫人她們的毒手呢。”
沐夜臉色一灰,側頭瞧了眼門後的床榻,隻道:“被人擄走還有時間疊被子嗎?”
梅仁看了眼床榻,那上麵果然收拾的幹幹淨淨被子被疊的四四方方,她一敲腦門直罵自己沒腦子。
沐夜也在心中罵了句:這就是師父精挑細選後給承恩的“可用之人”?
沐夜坐到桌邊,開始用餐,她揮手對梅仁說道:“以後我可以自己張羅這些了,你多陪著承恩,可以的話,一步都不要離開他,他睡下了你再來我這裏彙報就好。”
“哎,好咧小姐,那你先用,我先回去了。”
“嗯。”
幾天下來,沐夜已經很有主人的架勢了,指使起梅仁來一點也不含糊。梅仁這丫頭腦子是笨了點可是好就好在她夠忠心夠聽話,有一說一,凡事不多想也不多問。有時候瞧見她那副順著自己的樣子,沐夜又覺得以師父那老狐狸似的性子,挑了梅仁這種性格的人,似乎也是有些用意在裏麵的。
這些天前院和後院一直相安無事,沐夜親自給承恩煎了幾服藥,承恩按時喝下咳病也好了許多。沐家初到卞園時,沐夜幾乎夜夜都不敢睡熟,這天夜裏,他運功到醜時,一覺睡的有些沉,後半夜的時候,一些嘈雜的聲音將她吵醒。
沐夜睜開眼睛,側頭一看,窗外隱約的橘色火光將她的睡意徹底掃淨。
“承恩!”沐夜脫口喚道。
她身子一震,騰地坐了起來,因為用力過激,後背一道劇痛穿胸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