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寫燃睡著,梁致逐把外套蓋在她身上,車上冷氣開得大,免得凍壞。
從後視鏡裏看著後麵跟著的車,梁致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君煜城?就這小子也配得上他妹妹?!他梁致逐一向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可他媽也比這小子要強百倍。吃著碗裏的惦著鍋裏的,還他媽惦記到他妹子頭上了,真是叔叔可忍嬸嬸也不能忍!再說,寫燃也是傻了吧唧跟腦袋被門擠了似的,以前她不是這樣的啊,也沒這麼隨便,難道真是君煜城魅力比較大?
“你以後,還是少跟他來往吧,至於今天這些看笑話的,王秘書一向很喜歡你,不會亂說什麼,其他的我來擺平。以後在公司,就當沒事人一樣,明白嗎?”快下車時,梁致逐道。
梁寫燃點點頭,神情有些倦怠,也不知道她聽進去沒有。
梁致逐正待多說兩句,前麵助理接了個電話,神色有些尷尬地轉過頭來,支支吾吾。
“什麼事?”梁致逐問道。
“梁總,小張說,前麵的記者不是為咱們來的,而是衝著君總。聽說,沈小姐在來之前已經向媒體宣布他們訂婚的消息。所以,記者才會蜂擁而至。不僅這樣,連港媒都在趕來的路上。君總很少攤上事兒,這次這麼大的料爆出,媒體都比較激動……。”助理撓撓頭,似乎也覺得這是件很好笑的事情。
“明白了,不是衝著梁氏就好,交給公關部處理就行。”梁致逐吩咐道。
“是,公關部的人早已過去了,臨時發言人的視頻馬上傳過來。”
“你處理就好,不用再向我彙報了,”梁致逐轉向梁寫燃,“你和君煜城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被拍到?”
梁寫燃揉揉額頭,“應該是沒有,以我的直覺。不過酒店有監控錄像,能拍到。”
“馬上找人去酒店。”梁致逐吩咐助理。
助理一邊點頭,一邊拿起了電話。
說著話,就到了。君煜城下車的時候還是麵帶笑容,不過熟悉他的人能隱約看出來,君總興致不高,也不太開心。
沈凝懨懨地跟在他後麵,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憐樣,朝君臨的員工吐舌頭,顯得很無奈。
梁致逐一看就明白,怕君煜城這邊也收到了剛才的消息吧。這麼看來,這位沈小姐在宣布之前沒跟他商量啊。
梁寫燃和王秘書一起走在後麵,王秘書一直偷偷握著她的手。隻是她掙開了,抱以歉意的微笑。看著前麵的君煜城,她偶然有一種恍惚的不真實感,這個君煜城,和她心心念念的人有關係嗎?她愛他嗎?這是哪裏冒出來的人,隻因為長得像,就可以取代人嗎?
不是的,這些都不是。君煜城出生在香港,上市公司大老板,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隻是長得像而已。但是這世間長得像的人千千萬,就算再像,也不是他。
她和君煜城,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有太沉重太沉重的包袱,她的一生隻用來應付這個包袱都還嫌不夠,哪兒來的精力再去和他玩感情遊戲。她熟悉他的外表,但是人卻漸漸變得陌生,無關愛恨,他們隻是有了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她該醒了,沒了就是沒了,失去了就永遠回不來。移植感情是一種最愚蠢的做法,害人害己。她該謝謝沈凝的及時出現,終於讓她清醒。經曆過那麼多的浮世肮髒與人心險惡,也曾一別經年,生死由人。還有什麼是看不透的嗎?孤獨的堅守固然美麗,卻要傷害那些真正愛她的人,何其忍心?到最後筋疲力盡卻還是兩手空空,徒惹人傷心,何必?何苦?
也許,她真的該像大伯母說的那樣,找個好男人嫁了,平靜地過完一生。下輩子,一定不要再帶著任何記憶轉世,庸俗度日,安安穩穩。
整個午宴,基本是沈凝的個人表演秀。這個女孩子長得嬌俏可愛,嘴也甜,談吐雖然幼稚了些卻不浮誇,反而有很多大膽的想法。寫燃的大伯是這場午宴的東家,也對她讚不絕口,且吩咐寫燃如果沈小姐要留在北京玩的話,讓梁家兄妹陪她雲雲。
梁寫燃興致不高,但也還算進退有禮。隻是在沈凝那麼活潑的女孩子麵前,就顯得有些安靜不協調。她和以前的梁寫燃一比,的確是失色了許多。以前的寫燃,渾身上下飽滿的精氣神,氣場強大,明麗動人。現在的她,死氣沉沉,從眼睛裏透出的沉鬱讓人覺得她似乎有無數痛苦的經曆和傷痛。無論她自己再怎麼努力,看起來生活很正常很快樂,卻還是力不從心。
午宴結束,標誌著君臨和梁氏的這一合作圓滿地開啟了,君煜城在北京的事情也算做完。甜點的時候,沈凝一直纏著君煜城回香港後陪她玩,看樣子君臨的人也急著要回港了。眾人又開了幾句玩笑,這才散了。
梁寫燃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三點,洗了澡換身衣服,開始訂機票。這個單子結束後她有一個長假,五天。以前的隊裏有師兄過兩日結婚,婚禮辦在老家雲南,一個叫元陽的地方。由於是副隊長大婚,副隊長人緣又好,所以能去的都去了,坐飛機半天來回也得去捧場。
公關部說君煜城和沈凝是今天下午六點的飛機先回去,梁致逐親自去送的。寫燃的機票訂在今晚七點,趕過去以後剛好可以和隊友們一起吃宵夜。師兄家鄉的結婚風俗不是一天就辦完的,而是連續熱鬧好幾天,她這會兒過去剛好可以趕上開始。和戰友們也很久沒見了,能挪出時間的人都約定提前到達,好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