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幺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有與天帝、王母共坐一席的殊榮。因是生平第一次私下見家長,所以她格外小心自己的神態舉止,生怕有半分不妥當。
規矩她是學習過,可她曾遇到過最大的上司也就是王母娘娘。王母不過隻是管她們這一眾仙子的,分量完全無法與天帝相提並論。
許是過於緊張,又或是實在承受不住那威壓,酒幺一直處在遊離狀態,大氣不敢出,精神高度緊繃,每有問話都下意識麵帶微笑點頭答“是”。
“......既然如此,你與宴兒的婚事就定在一月之後如何?”
“是。”酒幺仍乖巧點頭,並沒有半點猶豫。話出口後,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適才自己應下了什麼。心裏倒吸一口氣,酒幺差點將舌頭咬斷。
雖說這已是鐵板釘釘的事,但她也不應回得如此迫不及待。按理來,還是要有一點點女孩子該有的矜持和羞澀。就算要答也該是王母替她接下這話。
錯愕且無助地向對麵看去,重宴滿意卻地向她點頭,眼中是無聲的鼓勵與讚同。
“既然小酒親口應下,本宮必不會負陛下所望,將小酒這邊的事安排妥當。”王母抬手微微行禮,順勢接話,免了她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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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開以後,期間陸陸續續有各宮各神仙送來禮物。阿道整理馥香宮的送禮冊子時酒幺隨意地掃過一眼,卻發現上頭有個人的名字已經被換掉了。
酒幺一怔,才問阿道:“芙微呢?”花仙掌管不同的花,一般不會隨意更換。一旦有變,大多不是做了什麼錯事遭罰廢了仙位,就是遇到什麼不好的事,自動從神仙譜上除名。譬如衡嬌......
隨著酒幺的目光看去,阿道才似忽然想起什麼一般一拍腦門:“是我忙糊塗,忘記同你講了。幾日前芙微不知怎的突然請求離開馥香宮去荒地,好多花仙都震驚了。那地方寸草不生,不知她去那裏作何。女孩子家家,在那裏多危險!芙微是個溫柔的仙子,不知她怎麼想的。”
說著他壓低了聲音:“我還知道一個秘密,據說那裏曾經住著一個墮仙......”
她走的時候應沒人送她吧,孤單寂寥。酒幺沉默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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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酒幺終於知道阿文是月老養的兔子,擅長算卦,本名紅卦。它以前從沒出過妙姻祠,都在祠堂中牽紅線、掃地做飯,所以也沒幾個人認識它。
阿文是帶著任務來,按理它牽成了紅線就該回祠堂,但阿文道要陪酒幺到出嫁那日,便一直留在蟾宮中。
自從婚事定下,婚期漸近,酒幺反而惴惴不安起來。阿文說她應該是患了大多數女子都會有的婚前恐懼症,建議她平日多出去走走。
所以這日她又打算抱著阿文出去溜達時忽然就想起前陣子替她算姻緣的小紅了,於是收拾一番拐彎向妙姻祠而去。
還離得老遠,酒幺就看見祠堂外排著一條蜿蜒的長龍。幾名相熟的仙子看見她都捂著嘴吃吃地曖昧地笑。
酒幺眼皮忽然就跳起來,預感有什麼不妙的事在等著她。扒開人群,酒幺見得有好些日子不見的小紅。
時候不長,小紅卻儼然換了另一幅模樣,很財大氣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