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將軍振雄風,主悲惡仆哀(1 / 2)

梨正園,雪舞得到處斑白,寅心公主早得信兒將軍回來了,可昨兒的那一出事弄得她也不想再爭鬥了。

樹倒猢猻散,她是傻的嗎?如今她身在宮外,而非宮中,皇後早已不是她能儀仗的那棵大樹了,隻有寧國府才是她的棲身之地,若聽由皇後的擺布拆了寧國府,到最後下場最慘的便是她。她怎會不知!

眼瞧著外麵的雪下得人懶,寅心公主便著人去取些梅子來,爐子上正溫了清酒,嫋著淡淡的醇香,點了梅子正好喝些驅寒,過會子好睡個午覺歇歇神兒。

那原叫做珠兒的丫頭叫寅心公主改了春桃,這會子得了寅心公主的令,絲毫不敢怠慢,小跑著往廚房跑去討梅子。

寧忠聽了寧沁的話正如他意,心如醍醐灌頂,雖仍慮著皇後的那層關係,不想給寧國府添煩,可想想雪顏和一眾妻妾,還有寧沁和寧漓,不禁暗暗下了決心。

這廂寧忠後麵跟著寧沁、寧漓正往梨正園來,寅心公主見了,隻淡淡地進禮,全沒有了往日的熱情。

寧漓瞧著怪異,扯了寧沁的衣袖悄悄地說:“怎的瞧著寅心公主甚是不同以往。若是平常,她見了爹爹少不得歡歡喜喜地體貼入微,今兒個安靜了,反倒越發叫人毛骨悚然。”

伸手打掉寧漓的手,寧沁斜睨他一眼道:“爹爹自有他的算計,便是如何變也不必懼她!”

寧漓聽了,便禁了口,隻在一旁瞧著。先前沒來時,沁兒已在中廳跟爹爹聊了許久,想是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這封加急的飛鴿傳書可是為你所傳?”寧忠手裏捏著一個帶信筒的信卷,青綠色的信筒上刻著一朵梨花。

寅心公主上前來接過了,拆開信筒,展開信紙,瞧見上頭的信文頓時睜大了眼朝寧忠問道:“將軍怎麼會拿來這樣的信給我?”

寧忠見寅心公主麵上驚異之色不像假裝,可那熟宣上根本就是她的筆記,在心中略作思量,道:“飛鴿是寧國府的,梨花箋筒、熟宣紙,就連上頭綁著的雞血綢也是寧國府的。”

“這信雖是出自寧國府,上頭也確是我的筆跡,可我沒有寫過這樣的信,我也用不著。”寅心公主把信伸到寧忠麵前,淡淡地道。

“現在府裏隻有你和沁兒能用飛鴿傳書,她原在外頭,才回來沒必要這麼給自己找不痛快,若是如此,她大可不必回來!”寧忠盯著她,眼睛斜睨了一眼她手中的信,並不去接。

“所以,你是懷疑我了?”寅心公主彎起嘴角輕笑。

“我和漓兒不在府中,寧國府你是大權在握,我想著就算是有人有那個本事模仿你的筆跡,也沒那個膽子敢誣陷你!”

寧忠低垂了眼眸,他心中沒有十分的把握,若說她要傷害沁兒,哪怕是殺害,他不在府中,她完全可以隻手遮天,不留痕跡,這事她根本沒必要扯得這麼長,而且,他相信他她有那個本事。

寅心公主望著寧忠笑得異常淒慘,閉目而淚落:“我生在皇宮,雖是公主卻是個被遺忘在僻園的,到了及笄的時候,每天我望著高高地宮牆祈望外麵的藍天,希望有一天可以有一個人帶我離開。”

淚慢慢劃過臉頰,留些的盡是她的回憶:“二十五歲的生日,我終於走出了僻園成了寅心公主,那是真正的公主,可是我卻並不高興,因為帶我長大的嬤嬤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我娘親用命換的。可明著是我欠了皇後的恩,我不得不一輩子做她的棋子來還她的恩情。”

“可我不後悔!”寅心公主睜開眼睛,帶露的雙眸盯住寧忠:“因為我終於可以離你近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