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站在這裏的人皆非等閑之輩,這殺雞儆猴的戲能做到這個份兒上,誰還會大著個腦袋在這個時候頂缸?那根本就是不要命地往槍口上撞!
烽煙再起,南王牧蘇韻手下的十萬精兵分成三路:一路出兵堅守城門,抵禦北城王和寧家軍的進攻;一路潛藏在南朝皇宮從宮門到正殿的幾條道路上,出其不意,誓死守衛南朝皇宮;還有一路,則是以南朝皇宮正殿為起點,兵分水陸兩路,若到萬不得已之時,便要保證南王牧蘇韻和王妃寧沁的絕對安全。
蘇城大門大開,明澈率兵奔湧而來,哪兒想到,牧蘇韻居然在城門上備了幾百缸酒,火箭遠遠地射來,整個蘇城立時陷入火海之中。
奔馬在前的明澈被那火灼的熱浪一衝,坐下的寶馬受驚,立起前蹄狂嘶著嚎叫起來,明澈一手抓緊馬韁,一手解下外袍揮手罩在馬頭上,長鞭一揮,寶馬立時帶著明澈一路狂奔,越過了了那火海。
身後的北城軍和寧家軍見此仿佛打了雞血一般,策馬狂飆,跟在明澈身後就衝進了蘇城,五萬大軍呼嘯而過,短兵相接,幾個回合已經將牧蘇韻的五萬精兵揮斬馬下,朝著南朝皇宮疾奔而去。
大火中焚燒起高高的火焰的蘇城城門,在這一場火葬中走向了風燭殘年。西風嘹亮,帶著“劈裏啪啦”的脆響,轟然倒塌的城樓完結了城內那些士兵生還的最後可能。狼煙滾滾,坍塌的城牆中顯露出巍峨的南朝皇宮,它掩藏在這廢墟之中,想一片飄渺的海市蜃樓。
明澈率兵已經進入皇宮,沿著主線道直奔正殿。沿路宮門、回廊、亭台樓閣……之中的殺手防不勝防,一路而來,寧家軍和北城軍皆是損失慘重。
“啊……”隨著一聲悶哼,一把毒箭橫刺而來,明澈一邊與人打鬥,一邊躲避刀槍,一個閃身不及,生生是叫那毒箭刺穿了肩胛骨。
揮劍砍斷肩頭的箭尾,明澈自取了顆藥吞下去,兩側雲影、風清跨步近到明澈身旁,一手渦輪鏢殺人於無形,弧線飛出,將那樓台之中的弓箭手齊齊割喉倒斃。
三人一路遇佛殺佛,見鬼殺鬼,渾身的殺氣罩成巨大的光團,直逼得那梁上君子不敢下來,攔路的殺手步步退去……
大殿前,三人臨風而立。殿門自內而外拉長了嗓子“吱呀”一聲洞開來,滿朝文武分列兩側,屈膝下拜,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沿著正中的紅毯一步一步靠近,北城王妃寧沁正坐在南王牧蘇韻的懷中,麵無表情。眉頭緊鎖,明澈的手指被握得“咯吱咯吱”響:這就是他甘心放她幸福的沁兒,如今她卻在一個不愛她的人懷裏自生自滅,都是他的錯,他不該放手的,都是他混蛋,是他親自推她進了火坑……
淚水不覺湧出眼眶,抽手揮出,利劍朝牧蘇韻狂飆而去。劍在眉間,牧蘇韻卻依舊悠閑地品著杯中酒,不躲閃,不避讓。
一聲“咣當”,一支飛鏢錯開劍鋒,那利箭頓時轉向朝牧蘇韻身後的龍椅上刺去,在那明黃的軟墊上刺出了一個大洞。
“啪啪啪”掌聲連起,牧蘇韻嘴角含笑地望著懷裏的寧沁道:“北城王好劍法!不知王後可願與他過招?隻要王後贏了,本王便會放了他。”
身上的困頓已為牧蘇韻所解,可那狂放的仇殺之情正在寧沁心中蓄勢待發。一個翻身躍下,寧沁立在明澈眼前,拔劍出招,招招斃命。
明澈連連退讓,寧沁的眼中聚齊鮮紅的眼色,盯著明澈步步緊逼,直將他逼去正殿之外。再退一步,明澈就會跌下一千多級的台階,隻消一劍刺出,便可化解,可是他不願。
假如愛有天意,本就注定了他們的愛情是這樣,那麼他情願用他的死換她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