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薛四娘走了,於懿笑吟吟地看著孟蜻,心說看你挑的好任務。
孟蜻看出她取笑的意思,“哼”了一聲道:“含珠,幫四哥重新收拾一下。隻要留一個包袱就行了,重量不要超過三十斤,太重了方寶背不動。”
方寶含淚,少爺真是體貼下人啊!他急忙上前解開包袱,一麵道:“哪裏要小姐動手,方寶來重新收拾。”
“方寶,你別動手。”孟蜻阻止他,又看向於懿道:“含珠眼看著也到快嫁人的年齡了,這些事都要學起來的。”
於懿嗔道:“四哥你亂說什麼啊!含珠替四哥收拾收拾行裝倒是無妨,但四哥不可再拿這種事來取笑含珠了。”
孟蜻話裏有話地笑道:“含珠若是不取笑你四哥,四哥自然也不會取笑你。”
於懿朝著地上那三個大包袱走去,走過他身邊時,在他腰上偷偷擰了一下,接著也不瞧他,徑直走過去把包袱解開,將其中不需帶的物事取出來,讓香蘭放在一邊,而必要攜帶的衣物用品放在另一邊,這樣很快就分好了,最後把需要攜帶的衣物用品打成包袱,轉身微笑道:“四哥,收拾好了,是不是還要稱一稱看有沒有超過三十斤呢?”
孟蜻上前,用手提了一提,便知大概重量,口中說道:“含珠收拾的,四哥放心,不用稱了。”
於懿睨了他一眼,“放心還用提這麼一下?”
“放心歸放心,要求不可降低嘛。”
第二日,孟蜻帶著方寶出發。薛四娘與於懿送他上了車,眼看著馬車駛出一段距離後,薛四娘突然道:“含珠,娘要去外公家住幾天。你和爹說一聲,這幾天別去外公家接娘。”
於懿一怔,怎麼薛四娘又和方富貴鬧起別扭來了?再見她臉上神情,並不像是有什麼生氣的事,轉念便明白了,薛四娘這是放心不下方文達外出遊學,嘴上雖然答應了不陪著他去,但卻準備暗中跟著他保護他。
於懿問道:“娘,您是要跟著四哥一起去?”
薛四娘神情一僵,沒想到被含珠她猜中自己的想法,她意外之餘,索性坦言道:“娘是放心不下文達,直接陪著去他又要賭氣說不去遊學了,娘隻能暗中護著他平安。”
要是被薛四娘跟了去,孟蜻還怎麼抓騙子?於懿急忙勸薛四娘打消這念頭,“娘,您跟著去要是被四哥發現了怎麼辦?還有他的朋友發現了又怎麼辦?要害他被朋友取笑的。”
但薛四娘哪裏是肯聽方含珠勸的人,她東西都收拾好了,隻怕被文達跑遠了,追不上他,這會兒春巧從裏麵出來,手裏挽著個包袱,薛四娘帶上春巧就出了門,她在家門外的路邊準備了馬車,這就上車吩咐車夫跟著前麵那輛馬車。
於懿苦笑,先是打開手鐲上的寶石,轉身避開香蘭的視線,用唇語道:“蜻,四娘偷偷跟上你了,就在後麵一輛馬車上。”
孟蜻聽到她的提醒,輕推馬車的後門,見後方幾十米外果然有一輛馬車跟著,無奈輕歎,但心中反而羨慕起方文達來。
他拿起腰間玉牌,拇指按住上麵一塊紋飾,輕旋幾圈後推開,在露出來的小孔也就是話筒旁用指尖輕輕敲擊三下,表示他知道了,隨即對車夫吩咐道:“先去薛氏武館。”
方寶奇怪地問道:“少爺可是昨晚回來時忘了什麼在武館?”
孟蜻笑道:“我是想留下點什麼在武館。”
薛四娘讓馬車跟著前麵文達坐的車,卻見這一路極為熟悉,正是去薛氏武館的路,她也沒在意,隻當他們說好聚頭的地方正好是順著這方向,待見文達的車駛進了武館,這才覺得奇怪。
但她也和方寶一樣,以為文達是忘了什麼東西在外公這裏,且是他這次遊學需要帶上的,吩咐車夫把車停在武館外等著。
等了好一會兒,不見文達的車出來,薛四娘覺出不對,臉色一變,叫了聲“不好。”同時躍下車,向著武館裏直奔進去。
薛氏武館時有人來訪,為此側麵開了車馬門,馬車可以從容駛入,直達武館後院,而後院亦有出口可供馬車進出。恐怕是文達察覺或是猜到了自己跟著他外出,所以借薛氏武館使了招金蟬脫殼。
薛四娘一進薛氏武館,便見薛勁鬆背著雙手站在車道中央,她訝異地叫了聲:“爹?你怎麼在這兒?”腳下步子不得不放慢了,接著又問:“見著文達的車了嗎?他才進來不久。”
薛勁鬆點點頭:“爹見著文達了。”
薛四娘急問:“他現在人呢?”
“走了。”
薛四娘一皺眉,急急道:“爹,晚些再和你說,我先去追文達。”說著就要從薛勁鬆身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