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男人眼窩深陷,皮膚幹枯,一雙手好像隻剩骨頭,蜷彎著。看到了來人,蘇浙本想說話,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咳嗽。
一見蘇浙咳嗽,蘭小夭嚇得手足無措,“叔叔……”
“你……你是?”丞相蘇浙好半天才問出話來。
蘭小夭聞言看向後麵:“叔叔,她是小夭的朋友雪衣。”
“見過蘇丞相。”雪衣微微點頭,南徽早已退出房門。雪衣獨身站在那裏,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氣質:似溫似柔,卻又有些冷冽。
“哦,是小夭的朋友啊,怠慢了。”蘇浙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若是不生病,這應該是個溫和的男人吧。雪衣不覺有些惋惜。
“小夭,你和雪衣姑娘先下去注休息吧,叔叔沒事……”說完又一陣咳嗽。
“不,叔叔你把藥喝了小夭再走。”蘭小夭搖搖頭,固執地把藥遞到蘇浙麵前。
“好孩子……”蘇浙欣慰地笑了笑,接過藥碗:“下去吧。”接著他喝下藥湯,朝蘭小夭笑了笑。
見蘇浙把藥喝完了,蘭小夭才露出這兩天來的第一個笑容。
她早已把蘇浙當成了自己的再生父親,她現在最大的的願望就是蘇浙的病能好。
蘭小夭起身和雪衣離開房間。
卻不知待她們轉身之後,剛喝下藥湯的蘇浙胸腔翻滾,不斷咳嗽,最終將喝的藥湯全數吐出,還夾雜著少許血。
“大人,大人……”旁邊的侍女慌忙幫蘇浙順氣。
“我沒事……”蘇浙虛弱地擺擺手,似乎不滿侍女這樣大驚小怪,但是,他的日子確實不多了。
和雪衣一起來到客房,雪衣依著桌子坐下,倒了兩杯茶,一杯推到蘭小夭麵前。
蘭小夭悶悶不樂地抿了口茶:“雪花,我真的很害怕叔叔就這樣離開我們。”我們自然指的是蘭小夭和丞相府大少爺和以及三少爺。二少爺嘛,在小時候落水溺死了。
“一定會沒事的小夭,開心點。”
蘭小夭聽罷隻覺得難過,握著茶杯,大眼裏滿是擔憂。她問過大夫了,蘇浙得了肺癆,又加上整日的勞累,這病才日益加重。到現在,每個大夫都說沒救了。
雪衣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房間裏一時之間鴉雀無聲。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我或許可以幫忙。”
看見原本活潑好動的蘭小夭現在滿臉愁容,雪衣倒真有些不忍心,怎麼說,蘭小夭是她的朋友。
俗話說,救人一名勝造七級浮屠。這蘇浙的命就由她來救吧。
“真的?!”聞言蘭小夭眼睛都亮的嚇人,滿臉期待。
雪衣看她這樣開心,不禁微微笑著,蘭小夭此時看著雪衣,不知道為什麼,這話由十五六歲模樣的她說出來,蘭小夭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反而心裏很相信她。
“當然,等會兒我就去為蘇丞相看病。”她不是聖女麼,本命天地聖花,怕還治不了一個小小的肺癆。
蘭小夭笑嘻嘻地道:“我要去跟大表哥、二表哥這個好消息!他們一定會開心的!”說著她便要跑出去。
雪衣拉住她:“你就這麼相信我治得好蘇丞相的病?”這個孩子,怎麼如此輕信於人。
“信,為什麼不信!”蘭小夭一臉笑意,這麼多天的相處。雪衣是個從不說大話的人,而且……貌似法力高強?
“我和你去。”被人信任的感覺很好,有太多人因為她的外表而認為她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
蘭小夭問了下人,才得知大表哥和三表哥在花園。
“我跟你說,大表哥人可好了,還有三表哥。他們是都是好人。”蘭小夭說到這裏臉上都是暖暖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