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整個客棧都陷入了寂靜之中。
房間裏的雪衣穿著褻衣褻褲,青絲如泄,長發及腰。
她站在燭光裏,顯得身影有些朦朧。手腕一翻,手心赫然出現了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
刀柄上的藍寶石在燭光之下越發閃得厲害,使人睜不開眼。
“你可知道我將它取名為半生之意?”雪衣兀自輕聲呢喃。
半月之後,宮硯痕和雪衣到了塔銀的都城東凰的城門之外。
東凰城門之外排著一隊百姓,各自攜妻子女,背著包袱或是推著推車,一個一個排到城門口由守在城門的官兵檢查,檢查合格才能過城門,進入到東凰。
宮硯痕和雪衣站在不遠處的隱蔽處,隻見官兵手裏拿著兩幅畫像,一男一女,官兵正拿著它們和眼前的百姓對比著。
那畫像上的人,赫然就是宮硯痕和雪衣。
宮硯痕和雪衣對視一眼,這怕又是獨孤咫下的命令了,不準宮硯痕和雪衣入城。
一時之間兩人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躲過這些官兵,想過喬裝打扮,但是現在沒那個條件,而且太過冒險。
雪衣垂目想了想,沒辦法,隻能動用法術了。雪衣輕旋轉身,周身白光閃爍。宮硯痕轉首恰見雪衣身上光芒閃爍,光芒消失之後隻見一位梳著辮子穿著布衣的少女,麵容秀麗,頗有些小家碧玉的味道。
隻是那雙眼睛,卻依舊明淨動人,又猶如幽幽的古井,涼意不止。
“阿雪?”宮硯痕眼見那位清麗脫俗容貌傾國的少女一轉身便化作了村姑,這著實是讓宮硯痕驚了一下。
雪衣衝他淺笑,“怎麼樣?”
說著她看了看自己的服飾,摸了摸自己的臉。
“阿雪怎麼做到的?”好像還沒有這種法術吧?通常他們學的都是武打之術,還未曾聽過可以改變容貌的法術。
雪衣眼眸動了動,“這是我家鄉的法術。”
話音未落雪衣口中默念口訣,對著宮硯痕一揮手,再見時隻見麵前一位身穿粗衣,容貌隻算得上清秀的男子。
“好了,我們走吧。”雪衣打量了一下宮硯痕上下,見他完全跟原來不一樣才滿意的收回目光。
宮硯痕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心道雪衣家鄉的法術好生神奇。
宮硯痕和雪衣兩人來到隊伍後麵,足足排了半個時辰才輪到宮硯痕和雪衣。
到了官兵麵前,隻見官兵拿著畫像湊到雪衣麵前對著雪衣的臉看了又看,生怕漏掉什麼。
原以為會很快放行,但官兵卻一直看看畫像又看看雪衣,眼中帶著疑惑。
眼前的少女看著與畫像上的少女相差太多太多,但是唯獨那雙眼睛裏的神韻卻是一模一樣,這讓官兵猶豫不止,是放呢還是不放?
見官兵一直看了又看雪衣的眼睛,隻字不語。
“官大人,好了麼?”終於雪衣問道,對著拿著畫像的官兵淺淺一笑。
官兵頓時心花怒放,大聲道,“好了好了,你走吧!”
雪衣向他倩了倩身,“謝官大人。”話音落下雪衣轉過身退到旁邊,宮硯痕上前。隻見宮硯痕閉著雙眼,雪衣立刻上前扶住宮硯痕的手,向官兵道,“這是我哥哥,是個瞎子。”
官兵一聽了然,拿著畫像對著宮硯痕看了又看,而後道,“走吧。”
雪衣攙著宮硯痕走進了城門,宮硯痕也的確像個瞎子似的由雪衣攙著,直至走到人潮中,不見了官兵,宮硯痕才睜眼。
“你倒是機靈得很。”雪衣笑著。
宮硯痕勾唇,“原本以為改變了容貌就沒有多大問題,卻是沒想到獨孤咫手下的人竟這樣仔細,連眼睛都不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