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心的淚卻怎麼也止不住,她要去護著沐良夜,旁邊的人拉著她,讓她無法挪動半分,她隻能跌坐在一旁,淚眼朦朧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們不要打他了,不要打他了……”蘇無心大聲喊著,嗓子最後都喊得嘶啞了。
最後全身是傷的沐良夜和蘇無心被關到一個小黑屋中,屋內黑漆漆的,旁邊還有老鼠吱吱的叫聲。
“我怕……”蘇無心悶聲喊道,鼻音濃重。
“有我在,不怕。”沐良夜全身是傷,骨頭都像是錯位一樣,一陣陣的痛像是萬蟻蝕骨,可他不能表現出半分,盡量保持著語調像平常一樣,輕聲安慰著蘇無心。
他緊緊攥著拳頭,因為身上的傷,痛得手背青筋暴起,額頭滿是冷汗。
夜裏沐良夜發起了燒,他身上滾燙,傷口也在隱隱作痛,蘇無心趴在他的麵前小聲啜泣。
沐良夜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掙紮地坐起來,“我沒事的,就是有點發熱,過會兒就會好了。”
他嗓音嘶啞,像是有火在灼燒一般,嘴角擠出一個笑,安慰著蘇無心。
蘇無心鬢角的頭發白了更多,沐良夜看在眼裏,痛在心裏。
他強撐著身子不讓自己陷入昏沉狀態,幸好這天晚上,在出了一身冷汗之後,他身上的滾燙也退了下去。
這間屋子狹小逼仄,隻有上方有一處小窗子,陽光可以透過來,而且隻有到了正午陽光最強烈的時候,屋內的東西才能隱隱約約地被看見。
沐良夜他們已經在這暗不見日的屋子中,待了大概兩天,蘇無心在這兩天中精神越發不好,甚至還開始說一些胡話。
到今天她又一直在沉睡,沐良夜在她耳邊說著過去的事,說著他們曾經的承諾,生怕她睡過去,就真的醒不過來。
下午門上的鎖被哢嚓一聲打開,門口正是上次羞辱沐良夜的青年男子。
那青年鄙夷地看了一眼沐良夜:“呦,沐老頭,你還真是個硬骨頭,打成那樣都沒死。”
“你們幾個去裏麵,將那瘋婆子給弄出來。”
“有什麼事衝我來。”沐良夜緊緊摟著蘇無心,眼神裏像是有道道冷鋒。
有三四個人進去要拉蘇無心,蘇無心一直向後躲著,大聲喊道:“你們要幹什麼?我不走……不走,沐良夜……救我。”
“你到底要幹什麼?”沐良夜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要你跪下叫我爺爺……怎麼了不願意?”那青年一挑眉,笑容帶著邪氣,若有似無地冷哼一句。
沐良夜雙眸緊縮,眼底帶著冷鋒似的。
“不願意是吧,你們幾個將這瘋婆子帶走,給我狠狠地打,我看這瘋婆子能挺多久。”那青年故意說道,睨了一眼沐良夜滿是鄙夷。
沐良夜膝蓋一彎曲,正準備跪下去時,蘇無心清醒過來,大聲喊道:“沐良夜別跪,別跪……”
他一抬眸,正好對上蘇無心清明的雙眼,她眼裏氤氳著一層水汽,衝他大聲喊道。
蘇無心眼睛瞬間恢複了明朗,哪裏還有半點平日中的迷惘,她掙脫開旁邊的二人,猛地撲過來。
“別哭,別哭……”沐良夜將人抱在懷中,輕聲說道。
“沒想到瘋子還能清醒過來,那你們就一塊跪吧。”那青年冷哼一聲。
前方的幾個人聽到指揮,將沐良夜控製住,
“你們幾個把他給我按住了。”說完,他衝沐良夜的膝蓋上,猛地一踹。
“砰”,沐良夜被踹得單膝跪地。
“沐老頭,你這爺爺還沒叫那!”那青年嘴角勾起,目光泛起陰狠。
“你們這些畜生,他當年為保護西北一代受了那麼多傷,幾次喪命難道你們都忘了……現在還要這樣羞辱他。”蘇無心聲嘶力竭地喊道,花白的頭發散落,越顯蒼老,眼裏不斷向外湧著淚珠。
“嗬……那又怎麼了,你現在提起他當年,莫不是想造反,好呀,沐老頭你果然是存著這個心思,都給我抓起來,明天大會上首先拿他們兩個做典型。”
那青年眼裏帶著絲絲冷酷,走過去時腳踩在了沐良夜的手上,用力碾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