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1 / 2)

一縷柔和的晨光照耀著秦王府的書房,書房中默然而立的二人,仿佛堵氣對峙般誰也沒有先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如月輕輕來到這間房門外,彎下腰,想要透過細小的門縫看看房裏的二人此刻有何動靜。然而門從裏麵鎖住了,關得嚴實,竟是什麼也看不見。

“王爺,姚姑娘,該用早膳了。”如月歎了口氣,終是怯怯的在門外稟了一句。

說起這聲‘姚姑娘’的稱呼,隻是因為這兩個人自建立起了合作的關係以來,連羽觖就一直對這位新任的碧幽宮宮主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態度。所以秦王府中的下人們,對姚蝶也都保持著一種對待客人的禮貌,是以一直稱呼其為‘姚姑娘’。

“給我滾出去!”隨著連羽觖的厲喝聲響起,一隻白玉茶杯重重砸在姚蝶那白皙的額角,頓時一道血紅順頰蜿蜒著流了下來。地麵上橫七豎八的倒著那隻被砸碎的白玉茶杯的殘片,還有點點殷紅滴答而落。

自從下半夜那個刺客被姚姑娘一劍刺傷,掠過屋頂失措而逃之後,王爺的目光就一直追著那個背影,直到她躍下了屋頂,黑色的身影被房屋遮擋住再也看不見。王爺那雙轉為黯然的雙眸才得已收回,環顧侍立身側的眾侍衛,微啟的薄唇剛想要吩咐什麼,卻又突然咽下了某個音節。而後雙眉微蹙,極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喝退了將他重重護住的眾王府侍衛。歎了口氣,轉身負手踱進那間燭火明滅不定的房間。而後姚姑娘也默不作聲的跟了進去,並關閉了房門。

想不到二人一夜的沉默對峙,就這樣被一個支離破碎的茶杯打破。不,或許不是茶杯,而是王爺忍耐壓抑了半夜的煩燥怒恨的心情,終於在這一刻暴發了出來。可是,昨夜的黑衣人究竟是什麼人呢?

“想偷聽的就滾進來,不要在外麵鬼鬼祟祟的!”書房門外的如月正側頭凝思著,卻仿佛被屋內再次傳出的暴喝聲驚著了魂,一時間身子不由得一顫,差點摔倒。但此刻的她,也隻能盡快的平複受驚的心魂。

輕盈的腳步未敢帶動些微稍大的聲響,纖白的雙手輕輕推開緊閉著的房門,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低垂著頭對屋內的二人恭敬的行了一個曲膝禮:“王爺,姚姑娘,奴婢是來請您們去前廳用早膳的。”

聽到這句回稟,連羽觖眼神淩厲地掃了一眼垂頭侍立在一旁的如月,唇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喉中發出一絲冷笑:“是嗎?”

“是的,王爺。”如月極力掩飾著心虛的表情,未敢抬頭輕聲回答。

“可我看,你卻早已在門外站了多時了。”說著連羽觖的腳步緩緩向著如月站立的方向移去,這句話讓如月的心頭一震,臉色微變。看著連羽觖漸漸逼近的腳步,下意識的後退著自己的步伐。心裏暗驚:原來自己一直站在門外他是知道的!即使自己是如此的小心謹慎,最終也還是被他發覺了。

“怎麼了?心虛得不敢抬頭了麼?”連羽觖說話的語調依舊不疾不緩,逼近而來的腳步亦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如月恭敬的低頭緩步而退,心中的思緒卻在縝密的心頭如風般飛掠而過:真的,就這樣被他發現了嗎?當年,為了杜公子而潛入秦王府,以便隨時將王府內的消息傳遞給他。難道,自己的身份在今天就要被揭穿了嗎?不行,為了杜公子,她絕對不能就此心慌失措而暴露了身份。否則不僅自己可能難逃一死,恐怕就連她曾經的救命恩人杜公子也會被她所連累。

不知不覺自己的身軀已退到了牆角,在連羽觖托起她的下頜迫使她抬頭的那一刻,如月眼中的慌亂和緊張都在瞬時被鎮定從容的神情所取代。

終於如月抬頭迎上了連羽觖那雙深邃的帶有幾分探究的美眸,此刻這雙瞳眸裏充滿了魅惑的光芒,仿佛一種魔光要在瞬間窺探她的心靈。然而響徹在耳邊的質問聲還是那麼的淩厲:“說!你站在外麵那麼久,到底想要探聽些什麼?”

如月別過頭去,掙脫了被他硬生生托起下頜的手:“王爺,奴婢真的沒有想要偷聽些什麼,請您相信。我真的,沒有……”

“嗬嗬……”一直站在旁邊靜觀戰火的姚蝶,此刻冷笑了一聲,言詞間仍帶著激烈的諷刺:“秦王爺,位高權重,灑脫倜儻,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多疑了。她不是你府裏的丫頭麼?哈哈。還是說,如今,你身邊根本就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了?”說著,唇邊泛起的笑意更加深濃。

此刻她額角的傷口已被她自己處理好,額頭也被她從衣袂撕下的布條包裹好了。然而傷處的血紅還是****了純白的布條。盡管如此,她的話語間仍是沒有一絲的讓步,似乎她根本就是存心要激怒眼前的這個兩年來對她漠視已久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