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等人還未及走出門,薛蝌和賈蘭也回來了。薛姨媽忙問到:“梅家那邊怎麼樣?”薛蝌回答到:“梅家一切都準備得很周到。雖然算不得竭盡奢華,卻也是這京裏少有的風光了。梅府上下,張燈結彩,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賈蘭也說到:“新郎官更是溫文爾雅,品貌非凡!他們兩個在一起,才是真正的神仙美眷呢!”賈母說到:“這樣最好!我還怕他們委屈了琴兒呢。”然後又對薛姨媽說到:“你們也辛苦一天了,我們就不再打擾了。”說完帶著王夫人等家去了。
薛姨媽見挽留不住,隻得送了出來,眼見著眾人上了轎子,才轉身回來。可是就在這時候,一個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見到眾人忙跪下說到:“回老夫人,二爺,大爺他在獄中又犯了案子,這回是兩罪並罰,怕是沒人能救得了他了。”
薛姨媽聽了,哎呀一聲背過氣去。寶釵也心中一驚,見母親暈到,隻得忍著悲傷,把母親扶到屋裏。一邊呼喚,一邊捶胸抹背的。好不容易緩過這口氣來,卻早已經是淚流滿麵了。一麵痛哭,一麵罵到:“我怎麼就不死在他前頭,也不用再操這個心了!”寶釵忙一陣勸慰到:“媽媽,您先別著急,剛才那奴才忙忙的也沒說明白,等會蝌兒問明白了再看看怎麼辦,現在還不到那個地步,一切都還有專機的。”
薛姨媽哭著說到:“你就別再安慰我了,要是能有辦法,他也用在裏麵呆這些天了。現在又添了新的罪狀,哪裏還能活命?隻是我可做了什麼孽,竟生了這麼個東西!”寶釵本就強忍著,現在見母親這麼說,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再說薛蝌仔細問明了情況,才知道這薛蟠真的是自尋死路!他本來就是一個專橫慣了的一個呆子,仗著自己有幾個錢,再加上幾房親戚的勢力,整日裏竟做些欺行霸市,胡作非為的勾當,尤其是為了淫心色膽,更是得罪了許多紈絝子弟和地痞無賴。以前懼怕他的勢力,不敢拿他怎麼樣。現在那幾房親戚也都相繼敗落了,自己又貪上了官司,所以以前那些與他結過梁子的,哪一個不想乘機報複他。
偏他還是個學不乖的,就是在牢中也沒改了那些臭脾氣。虧得薛蝌費勁周折,花了無數的白銀,才使得衙門沒有對他施刑,那些官吏得了錢,也並沒有十分難為他。隻要他不死,他們就有銀子花,又何樂而不為呢。
時間一長,薛蟠把當初怕死的心也沒了。整日裏在牢裏怪憋悶的,因手裏還有幾個錢,就又犯了老毛病,看上了牢中的一個長得還算有幾分姿色的同犯,沒幾日兩個就勾搭上了。可是那個也不是什麼好貨,早和一個小牢頭有了往來。隻因貪圖薛蟠的銀子,才和他混在一起。沒想到事情很快就敗露了,那牢頭哪裏肯依,帶了人來教訓薛蟠。
薛蟠也不是省事的,見有仗打,還不高興,仗著自己有幾分力氣,把這些人打得稀禮花拉。那小子見事情不好,忙過來求情,薛蟠一時性起,連他也是一通胖揍。也該著這小子短命,一個沒站穩,向後倒去,腦袋正好磕在一塊石頭上,再也沒有起來。
薛蟠還在那裏罵到:“有膽量糊弄你薛大爺,就有膽起來,別躺在那裏耍熊!”說完上前拉起,待要打時,發現有些不對勁兒,再看地上已經流了一大攤子血了。薛蟠心裏一慌,忙鬆了手,嘴裏還說到:“這可是你自己嗑著的,和我沒什麼相幹!”說完就想撒手走人。
這時那牢頭看出了事端,那裏肯放了他,一麵派人看著現場,一麵忙命人去給上頭送信兒,說是薛蟠剛剛打死人了。消息很快就早牢裏傳開了,不一會就來了好多的差人。大家議論起薛蟠的性情、品質,沒有一個不痛恨的,他就是再解釋,也沒有人肯聽一句。
事情很快就捅到了上頭,再加上底下的一片呼聲,那些頭兒見事情壓不下去了,也隻得差了專人來審。人證物證俱全,薛蟠就是淩牙厲齒,也難分辨,更何況他是個蠻人。所以很快就結了案:罪犯薛蟠,在牢中生事,打死人犯。兩罪並罰,擇日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