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宮,沐媱醒來已是三日之後,而三日前已被女王接回鳳陽王宮。
一輪殘月掛在空中,不時被幾絲淡雲遮住。
寂靜的夜是沐媱思考的時間,那寧靜的空寂中,她可以清晰的找出所有的線索、思路、更能百分百的製下計劃。她感覺自己像隻黑夜裏的蒼狼,使出鋒利的爪子給敵人致命的攻擊,堅固不摧的守護陣地。
而此時她更深刻的明白,生與死,情與愛,都不能影響她的心,她不能有弱點,她這樣的人,一旦有了弱點,前方就是絕路,隻能操控一切,卻不能被任何東西操控,次日午後,祈福宮內院人滿為患。
三個女人的家族果然不小,似乎還有不少來看戲的,至少蕭江南是報著這樣的態度。
似乎不再是沐媱了,上了淡裝的臉上,柔不失剛,黑夜般的雙瞳犀利如冰,黑發被高高束起,額間束了條金黃帶子,一身暗紅色的錦繡束身卻又輕便的勁裝,金絲花鑲邊的黑色靴子,平添了些異域風彩,狂傲卻不失尊貴。
舒適的珍珠軟榻上鋪了二層貂毛織毯,灰褐色的絨毛,柔軟細膩,沐媱半躺在軟榻之上,享受著沐允康的歉意。
沐瑞端坐,打量著女兒,七日間,這個女兒仿佛不一樣了,眼中平靜無波又似乎深不見底,燕璃卻淡然的笑了,她似乎感應到女兒在一步步變強,蕭江南在納悶、三家近臣在幹著急。
蕭江南、燕璃安坐沐瑞兩側,沐允康三兄弟站於沐瑞下首,沐允琪臉色無異、沐允康麵帶愧疚,至於沐允浩則是一翻暗自得意,不過那笑霎時間被爆怒取代。
簡媚兒似乎瘋了一般,纏上沐允浩的腿,似抱住救命稻草一般:“王爺、求您救救媚兒!”在座的人無不驚奇,沐允浩厭惡的推開他,雙眼射出殺人的光芒:“滾!”
“若非王爺,媚兒怎願得罪帝姬,若非王爺不願昭王同燕家結盟,又怎麼指使媚兒傷了帝姬,如今是王爺不仁,別怪我簡媚兒無義……”
眾人大駭,沐瑞緊蹙眉頭,如癡如狂的簡媚兒被沐允浩一掌震飛,低頭撣平了華服,如刀的眼角斜視簡媚兒“王母,賤婦汙蔑。”
料定了沐允浩偏執的性子,又豈能容簡媚兒血口噴人,事實便會更加撲朔迷離,已有侍人要帶走瘋狂嘶咬著的簡媚兒。
“住手,讓她說完。”邵遠因避閑未來,眾人又不見王上開口,自然便看向燕璃,這是家事,傷者又是他的親女,自然有立場追究。
嘴角溢出鮮血,撫著痛處,戰戰兢兢的走上前來,滿是仇眼的雙目掃過沐允浩,又轉身看向自己的父親,仰頭見著已西斜的光輝,單手抹開遮眼的發絲,一聲長嘯,那是平靜的絕望,“要怪就怪你們拋我、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