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四人都沉默不語,各懷心思,但唯獨旋兒是局外人,可此刻這樣的情況她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得退下來,侍立在一邊裝什麼也沒看見。
夏侯涼本也是不信的,可聯係起之前她對自己的態度,一提起尚宣的事情她就吞吞吐吐模模糊糊閃爍其詞的,他心中疑心大起,可還是相信她所說的每一句話,可是,現在看到這樣的情景,他沒有辦法在裝作視而不見了。
魏小雙眼看當下情況危急,她雖然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卻不願讓夏侯涼誤會,忙緊走幾步,急忙解釋道:“夏侯,你聽我解釋,我們不是——”
“不用說了。”他打斷她的話,狠狠咬牙,額上青筋已然暴起,夏侯涼轉眸看了魏小雙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急怒甩袖離去。
魏小雙愣在那裏,他最後看她的那一眼讓她心口一涼,心就沉到了底部,想走出去追他,卻又怕這個節骨眼兒追到了他也不肯聽她說話,她本來就有些糊塗,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她也是不願意離開的。
旋兒看了魏小雙一眼,然後靜悄悄的退出了廂房。
魏小雙靜立在那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裏頭就像吞了一隻蒼蠅一樣,難受的要死,卻不知道怎麼才能把它弄出來。身後有一道淺淺的視線一直在猶疑,她能夠感覺的到,等旋兒一走,這屋中的氣氛頓時就顯得尷尬起來。
“……心兒,我——”尚宣沉默了很久,才冒出了這樣幾個字來,滿心的話梗在喉間說不出,心中愧疚難當,自己一定是做了輕薄她的事情了,平日裏那樣俊朗大氣光明磊落的男子現在連頭不敢抬起來,局促不安滿心內疚,昨夜的事情模模糊糊的,隻記得自己對她用強後來她跑走了之後,自己就喝了許多的酒,之後的事情就記不得了,難道自己真的又去找她了麼?一念及此,身子微不可見的一顫,自己竟做出這等十惡不赦大逆不道的事情來,真是妄稱為人了!他此刻心思一團亂麻,隻知道低眉不斷的重複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是磊落的男子,自問平生沒有做出這樣的禽獸的事情出來,今日的打擊對尚宣來說,實在是太大了,他隻覺得自己以死謝罪都是褻瀆了他心目中愛了那麼久的心兒妹妹,極度的愧疚下,連手都在顫抖著,實在是呆不下去了,尚宣一頭衝出了屋子。
等魏小雙回到自己院子裏的時候,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她聽見尚宣說對不起的時候,心中便是一沉,連尚宣自己都承認了此事,那定是錯不了的,雙腳走不動一步路,呆站在尚宣房中半個多時辰,才慢慢回過神來,一步步朝著自己房中走去。
不知道尚宣去了哪裏,也不知道夏侯涼去了哪裏。都是喝酒誤事,她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昨夜最後的記憶,所以她就算出去找到夏侯涼又該如何跟他解釋呢?她知道夏侯涼一直對尚宣心懷芥蒂,當日她從王府逃走的時候,夏侯涼便極恨尚宣的。現在她知道了尚宣和自己的關係,就是打算在看過尚宣之後再來告訴夏侯涼的。她要告訴尚宣放手了才能將這一段過往好好的跟夏侯涼說說。
可是現在卻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現在就算她再去跟夏侯涼說她和尚宣是親兄妹,也是沒有用的了。那也隻不過是在這一層醜事的上麵再蒙上一個更醜的麵具罷了。說了,倒叫尚宣難堪了,所以,她硬是把話咽了回去。隻是自己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房中發愣。
愣了一會兒,忽而想起一個人來,青桓忠心護主,在尚宣還沒好之前他是不會離他的屋子很遠的,昨晚的事情恐怕隻能去問青桓了。
一念及此,她立即起身往門外走去,誰知剛走出門,就看見青桓從外頭走過來,一見她就問道:“姑娘,宣王爺去哪兒了?”
她一愣:“你不知道?”青桓不是一直在離尚宣院落的不遠處麼?怎麼還來問她要人?
青桓抿嘴:“昨兒姑娘說你照顧王爺,我就一直在外頭廂房裏休息,後來不知怎的睡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已是天光大亮了,我就往王爺的房裏來,卻沒看見宣王爺,王爺去哪兒了?”
她見青桓如此問,不知如何開口,昨夜的事情她是不願說出來的,因此垂了眸光道:“你家王爺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不過,他還是會回來的。青桓,你別擔心,他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