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別胡鬧了。”冷若塵被皇甫君臨深沉墨黑的眸子緊緊盯著,全身不由得竄過一陣酥麻,讓她不自在的撇開了目光。
看出冷若塵的不自在,閻玉也隻得放下自己的堅持,但在心裏發誓,將來有一天一定要讓她親昵的喚自己的名字。
“君臨,今晚能趕到嗎?”越接近百花穀,冷若塵的心越往下沉,仿佛這次進入百花穀,就會一件讓她心碎的事情發生。
當年,自己的生辰,就是母親的忌日,雖然當時的她還是個嬰兒,可是爹爹發瘋的樣子早已深入自己的心間。
是何等的愛戀,會讓那邪魅肆意的男子傾心相許,繼而放棄所有,隻一心守在愛人的身邊?當年,爹爹不但是一教之主,還是江湖上有名的絕頂高手,許多俠女,比娘漂亮的多的女子都前仆後繼的拜倒在爹如泣如訴的簫聲中,可爹隻選擇了娘,並且在娘生下姐姐、體弱多病、容貌減退之際,仍不離不棄,固執的守著妻女,守護著小小的幸福。
愛情真是個神奇的東西。當年的娘一定不相信,在她用盡了最後的氣力生下第二個女兒的時候,爹竟然真的撇下了兩個女兒毅然決然的跟她赴死。本來娘生下她隻是為了拖住爹,讓爹念著還沒長大的女兒不要殉情的,可是娘低估了爹對她的愛,也錯估了爹的固執。
“若塵,我們進去吧?”皇甫君臨將馬匹放了,自己則陪著冷若塵來到山穀的入口。
“君臨,跟著我。”冷若塵一手攜了皇甫君臨的大掌,左三右四進二退一……半刻鍾的功夫,冷若塵和皇甫君臨才走出了那繁瑣的陣法。
“你們這兒好安靜。”皇甫君臨看著山穀裏遍地開滿的花朵,突然出口說道。
“跟我去拜祭我父母吧。”冷若塵笑了,拿出手中的冷玉,領著皇甫君臨向一處山壁走去。
“我們怎麼進去?”水藏優看著眼前的陣法,心裏有些生氣,她和冷風日夜兼程趕到這兒,卻連山穀都進不去。
“別急。”冷風仔細的看著麵前的陣法,小時他曾跟一個老乞丐學過些,隻是這幾年,他已經淡忘了許多。
隻是,看到這陣法,冷風感到幾分親切。印象中,那個老乞丐是個唯一對他好的人。
“好了。”冷風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一手攥著水藏優的手,緩緩走進陣中。身後的水藏優臉不自覺的紅了,看著兩人相握的手,雖然知道冷風隻是為了怕自己迷失在陣中,不是自願牽起了自己的手,但是她很快樂。愛上他的自己總是傻的,哪怕他此刻再怎樣傷害自己,怎樣不屑自己,下一刻隻要他主動跟自己說話,哪怕隻是一個最生疏的的字眼兒,她也會高興上好半天。
“你傻笑什麼呢?”冷風瞪大了眼睛,看著水藏優臉上可疑的紅色和嘴角癡傻的笑容,冷冷的放開了手。看著曾經握過的手緩緩垂下,冷風有股再牽起她的衝動。
“走了。”冷風狠狠的在水藏優身後推了一把,水藏優踉蹌著,好不容易才穩住了步子,轉過頭來,含淚的眸子深深的凝望著冷風,內含責怪的眼神讓冷風冷酷的轉過頭去。
“冷風,你愛我嗎?”歎口氣,水藏優幽怨的聲音響起。
“水門主,我不過是王爺的隨從,跟你一點都不熟,連喜歡都談不上,就更談不上愛了。”冷風的身體緊繃著,連嗓音都沙啞著。
身後半晌沒有聲音傳來,隻聽得見兩人淺淺的呼吸。
“你?”冷風大驚,想要掙脫水藏優突然抱緊自己的雙臂,隻是水藏優的力道,冷風竟然無力抵抗。
“別動,一會兒就好,隻要一會兒。”水藏優哀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冷風無力的垂下了雙手。
背後隱隱傳來哽咽的哭聲,水藏優的雙眼亮晶晶的,裏麵蓄滿了水意。明知道隻是奢想,可她還是一再的沉迷,再一再被他打破。
“冷風,我愛你。這是最後一次,從此,我們就真的形同陌路了。以後相見也不相識。”水藏優緩緩鬆開摟著冷風的雙臂,冷風片刻的怔忪,以前不是沒有聽到過優兒放棄自己的話,可是隻有這次,讓他心驚膽戰的隻想轉身摟過優兒,抱著她好好撫慰一番。隻是,他依然不行,更不配擁有這個有著靈動眸子的女子,那麼張揚的紅色,那麼炙熱的靈魂,是他傾盡此生都不能擁有的。他,隻是個奴才,一個預支了此生的奴才!
水藏優放開了冷風,隻覺得心痛了、心空了、心碎了。如果此時去死,該是一種幸福吧?轉身緩緩向穀裏走去,眼角有淚滴落,那是她此生被辜負的純真感情,是她捧在手心獻給他、卻被他毫不猶豫丟棄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