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藏優嘴畔露出一絲哀傷的笑,愛,傷人;不愛,也傷人。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走路這麼累。”皇甫君臨抬頭看著仿佛永遠也望不到頭的石階,苦笑著。
“你累了?”冷若塵笑了,掏出帕子遞給皇甫君臨:“我們在這兒休息會兒吧?”
“他在後麵。”皇甫君臨接過帕子,無聲的口語說著。
冷若塵笑了,從進了山穀,她就知道那人跟在他們的身後。
“我們還得再走多長時間啊?”皇甫君臨擦了擦額角的汗,雖然越往上,氣溫越低,但是他身上還是冒出了不少的汗。
“大約半個時辰吧。”看了看台階上發黑的血漬,她知道這是父母和姐姐姐夫的血。當年,他們也是走過了這條路,才和自己的愛人永遠的沉睡在那片最寶貴的族地裏。
“不知道水藏優和冷風怎麼樣了。”皇甫君臨想起他們,不由輕笑出聲,“等他們趕來的時候,我們已經了結了這裏的事情吧?”
“希望吧。”冷若塵並不怎麼看好師姐和冷風之間的事情,恐怕必須經過銘心刻骨的疼之後,冷風才會老老實實的麵對自己的感情吧?
“城嬸。”來到木屋前,水藏優就看到一個老婦人正逗弄著懷中的小兔子。收起眼中的悲傷,水藏優笑著打招呼。
“你是?”城嬸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女子,驚訝的問。
“我是水丫頭啊。”水藏優笑了,沒想到十幾年後還能見到當年那個心慈的老婦人。
“水丫頭?”城嬸露出個笑容,隨即想到了什麼的又沉下了臉,“你怎麼會來,少主呢?”
“若塵說要回來拜祭她的父母,怎麼城嬸,您還沒看見她嗎?”水藏優皺起眉,難道他們還沒到嗎?不可能的,來時路上,根本就沒碰到他們。
城嬸抱著兔子走回了屋裏,不一會兒,就走出來,停在水藏優的麵前:“跟我來吧。”
“城嬸,謝謝你。”水藏優笑了,撒嬌似的笑容看在冷風的眼中,也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中。
“水丫頭,我可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城嬸漸漸顯出皺紋的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跟少主一樣,都是可憐的孩子。
“謝謝你,城嬸。”水藏優的眼神特別閃亮,走在城嬸的身邊,感受這一份難得的好似母女之情的慈愛。
冷風靜靜的跟在一老一少的身後,將優兒的每一麵風貌都藏在心裏,以備在以後沒有她的日子裏細細品味。
“君臨,我們到了。”冷若塵和皇甫君臨終於攀上最後一階台階,手中拿著的是不久前從皇甫君臨身上取下的冷玉。此處正是山巔,三麵都是絕壁,隻有一條石階鋪就的山路。
“恩。”皇甫君臨靜靜的看著冷若塵將那塊冷玉放在麵前巨大石門的凹槽處,冷玉嵌進去,嚴絲合縫。
慢慢的,石門打開了,一股懾人的寒氣讓皇甫君臨不由的皺了眉,上次倒不覺冷,可這次還沒走進去,他就覺得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冷顫。
冷若塵笑了,看到皇甫君臨沒好氣的瞪著自己。冷若塵不理會皇甫君臨的瞪視,走了進去。皇甫君臨看著天上懸掛的太陽,一咬牙,狠了狠心,一頭衝了進去。
“你進來了?”冷若塵笑著拿出一件準備好的銀色狐裘裹在皇甫君臨身上,皇甫君臨隻感覺到陣陣的暖意在他身體裏流轉。看著身上的狐裘,挑挑眉:“你早有準備?”
“本來是為雪兒和霜兒準備的,沒想到你先用上了。”冷若塵聳聳肩,帶著皇甫君臨走進去。眼見得三副的巨大棺材橫在他們的麵前。
冷若塵走到棺材前,隔著棺材描繪裏麵男女的相貌,她笑了。即使是死了,爹爹還是緊緊摟住娘,死死的霸住娘。
“你看他們多麼恩愛。”走到另外一副棺材麵前,看著裏麵的男女,也是如此,姐夫也是用那雙有力的臂膀緊緊纏著姐姐的腰肢。
“我們也會像他們一樣。”皇甫君臨笑了,這已經第二次來這兒了,明明隻是個寒冷的冰穴,他卻覺得這裏麵春意盎然,隻因為這裏麵永遠沉睡著兩對至死不渝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