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靜靜地呆在車裏,命運流轉得可笑,年少時,她被別人拿來威脅S,不過短短幾年的時間,她卻成了S拿來誘惑敵人的籌碼。
真真切切地體會這視死如歸的感覺,對生死完全麻木的狀態原來也如此安詳,就如此刻,一把銳利的瑞士軍刀橫在自己的脖子上,隻要背後的這人手中不慎,她就是刀下亡魂,她聽懂了背後的這個男人的最後一句話,“大不了同歸於盡。”
這個世界忽然間變得很安靜,除了這句話之外,她什麼都聽不到了,眼睛空茫茫的,遠處的人嘴巴一張一合,卻完全沒有聲響,眼下握著軍刀的男人有一雙白皙漂亮的手,但始終有一點不夠完美,那就是因常年握槍留下的老繭。
嘴巴上被捂上了一塊布,未來得及聞是什麼藥水的味道就已經暈了過去,她想,就這樣吧,真的不想活了,在失去意識的時候,那個陽光燦爛的午後,小男孩驕傲的神情,背著陽光的身影,絕強的眼神……
再見了,費韓俊。
看著躺在自己懷裏的女人,辛迪百感交集,他做事極少會後悔,但不得不承認,在愛情這方麵,他錯了,並且悔得腸子都青了。當年以極端的方式得到了她,把她帶進了黑暗,以為這樣她就會依附他,可以囚禁她一輩子,沒有想到她那麼頑強,拚死還是逃了出去。
肖安然轉醒的時候,腦子還是沉重的,在看到辛迪的時候眼神暗了幾分,嗓子很是沙啞,“你想怎麼樣?”
辛迪聳了聳肩,指了指身邊的環境,她這才發現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一間破敗的房子,又髒又臭,眉頭皺緊,想要站起來,卻依舊全身無力。
“我們在中東墜機了,看來S並非那麼珍愛你。”
這時候肖安然看著辛迪,有幾分厭煩,反正都算是死裏逃生的人了,幹脆還是以靜製動吧,同時保持著十二萬分的警惕,眼前的男人是敵人,她隨時都可能斃命,既然上天讓她活了下來,她就不打算辜負生命的美意了。
這時候外麵傳來了幾聲槍聲,肖安然不知覺地顫抖了,顏色有些發白,中東?他們到底在哪個國家?千萬不要是在戰場上才好。
辛迪站起來到窗邊張望了一下,肖安然摸索著身上的槍,看來辛迪沒要她的命卻也沒打算喪命於她,身上的武器基本上都找不出來了。
“我勸你現在還是千萬別輕舉妄動,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們最好和解,有什麼仇恨也許等到我們安全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解決。”
“在我看來,隻要你死,什麼都無所謂了。”肖安然不看他,隻輕飄飄地說了這麼一句。
“中國不是有句老話叫禍害遺千年嗎?我不是那麼容易死的,收起你的敵意,起來走走恢複力氣。”
恩,識時務者為俊傑,懂得進退才是王道。肖安然依言靠著牆站起來,慢慢挪到窗口處去看,不看不知道,看了不是嚇一跳那麼簡單,在簡陋的屋子裏,跟外麵想必,已經是天堂地獄之分。
看著橫屍滿地,血色染紅的泥土,她蹲下來不斷地嘔吐,把膽汁都要吐了出來。“我們到底在哪裏?”
“也許離地獄不遠的地方。誰知道呢。”
“你沒有人接應嗎?”
“我以為你知道?為了一個不值當的女人,我失去了所有。”
肖安然聽到他帶著些許落寞的回答,厭惡的情緒一下子摻雜了一些道不明的同情和憐憫,善良這東西果然使人變得弱智。
“我沒叫你那麼傻。”說出來這話,肖安然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那正是她想要的不是嗎?當年的魔鬼般的日子現在想來,還是曆曆在目。
辛迪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我不後悔,這是我欠你的。”
肖安然沒答話。對,這是他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