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很冷,冷的跟她的身體一樣沒有溫度。
他拿著藥碗,吹了一口氣,含了一口在嘴裏,低頭湊到她的唇邊,雙唇相纏,他撬開她的唇,暖暖的液體滑過她的喉嚨。
“藥真的很苦,不過沒關係了,這輩子,皓最後就喂你喝這一次。”他又是一口喂下,隻是還未到她的唇邊,藥水已經進入了他的喉嚨哽咽而下。
他的聲音顫抖著,一手狠狠的抓住胸口的衣襟,淚水再次決堤,“為什麼?為什麼瑜兒你就不為我想一想?哪怕自私一點點又如何?我好像留住你,留住你把那兩個孩子掐死。”
“可是我做不到啊,我的瑜兒用著自己的命生下來的孩子,我怎麼忍心讓你失望的離開?”
“孩子我們留給四哥撫養如何?四哥其實很喜歡孩子的,看著這兩個漂亮的小孩子,一定會很喜歡很喜歡。”他一口一口的喝著藥,直到那碗藥一滴不剩。
她不敢置信的聽著他的話,想要問問他為什麼不要他們的孩子,卻驚慌的看著他嘴角滑落的一條血線,越來越多,越來越紅,就像是沒有關掉龍頭的水不停的湧出血。
“皓,皓,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她抱著他,卻隻能看著他緊緊的擁著自己沒有溫度的身體,就那般的難舍難分。
“我也是自私的,我等了瑜兒五年,好不容易取回了家,卻隻能相守三個月,一心以為隻要醒來了就不用再分離了,可是我猜錯了,瑜兒又一次把我拋下了,這一次還拋的徹徹底底,一點反悔的機會都不給我,怎麼辦?我不想等了,十年,十天我都不想離開你啊。”
“瑜兒……黃泉路……皓陪你……如何?”血湧出,噴射在她淺淺的翠色長裙中,暈染開一朵朵如血的梅花,豔麗妖嬈。
“不要,不要……”沈靜瑜驀地睜大雙眼,眼前是黑沉的可怕,沒有氣息的溫度引得她心髒狠狠的抽痛。
等待看清了現實,她才發現這裏是她的房間,剛剛,剛剛隻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不,這不是夢,是預示,是她生產當日的預示。
拖著笨重的身子,她翻身下床,一步一步的靠著房門走去。
她知道,她的皓一定會守在門外,每天每晚都是這樣,寸步不離。
“瑜兒?”
還沒走到房前,那緊閉的門被一人推開。
沈靜瑜赤腳的站在地毯上,眼底泛紅,看著如此清晰的一張臉,想著夢裏變得突然的毫無生氣,她忍受不住心底的絞痛,撲上前,將他抱在懷中。
“瑜兒,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軒轅皓抱起丫頭,看著她赤腳,心底泛起陣陣心疼。
沈靜瑜點點頭,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這是現實,不是夢,他的皓還好端端的站在她的麵前。
“瑜兒夢到什麼了?”
“皓,你會不會不喜歡我們的孩子?”沈靜瑜抓著他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腹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