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清晨,我早早的梳洗完畢,換上太子送來的嫁衣坐在房間靜靜等候。看著身上絳紅色的嫁衣,我忍不住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果然不是嫁去做正室,連嫁衣都不能穿大紅色的。
想了想,又忍不住歎了一聲。雖說如此,可太子對我,到底也算是不薄了。畢竟,哪一個人納妾,敢如此張揚?敢讓妾穿了一身紅,正正經經的從大門口被抬進去?除了一些不能違逆的規矩之外,他也沒委屈過我,甚至做的有些過了。
隻是,他如此對我,我卻不知當他知道事情真相後,這滿腔的熱情是否會變質?
正在愣愣出神之時,吉祥推門進來。我定了定心神,問她:“都準備好了麼?”
吉祥點點頭,神色中有一絲緊張:“都按姑娘說的準備好了。隻是,姑娘,咱們真的要這麼做嗎?萬一失敗了……”
我看著窗外街道上的熙攘人群,淡淡道:“失敗了,又如何?大不了我拿命去填就是了。況且,他也未必舍得要我的小命。”
吉祥無言,隻是輕歎一聲,雙手合十喃喃的祈禱幾句,然後便靜靜立在我旁邊,與我一同等候太子府來接人的轎子。
對麵的攬月樓,一如既往的悄無聲息。這個時候,姑娘們都還在睡覺,青樓都是不開門的。我看著攬月樓,心裏有些失落。唐傾月原說要和她爭一爭明年的花魁的。隻是,如今年關將近,眼看再過幾月就是花魁隻選,然我卻已經不可能再去參加了。
唐傾月,我以為我們終將一決勝負,孰料,結局竟是如此。花魁之位,果真與我無緣也。其實,我並不是失望沒奪得花魁。而是失望始終沒與你分出勝負來而已。不知你,是否也同樣失望?
我感慨了許久,想了許多事之後,那頂屬於太子府的轎子,終於出現在視線中。我扭頭看吉祥,扯出一抹笑容,淡定的對她到:“吉祥,我們該出發了。”
吉祥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重重點頭。隻是,她神色間那一抹緊張卻是如何也掩飾不住。我笑著伸手替她整理一下衣服,若無其事的吩咐到:“吉祥,一會兒你就按照我早和你說好的做就是了。我保證,絕不會失敗的。隻是,委屈你了。”
然後,走到櫃子邊,打開櫃子拿出我裝頭釵珠寶的盒子,也不打開看,將那一個沉甸甸的盒子放在吉祥麵前,看不不看,隻是含笑對她說:“這些珠寶,你想辦法換成錢吧。這些都是平日那些恩客送的,應該也很值錢的。這些錢,你節約著點,應該也夠用了。”
吉祥被我的舉措嚇了一跳,幾乎手腳無措。她慌忙後退一步,用力搖頭:“姑娘,這些都是姑娘的東西,姑娘留著就是了。我拿著也沒用不是嗎?就算換成錢,姑娘隻怕比我還更需要花錢的。”
“吉祥,別推辭,這是我欠你的。隻怕,他們不會輕易的放過你。”我歎一聲,將盒子再度朝她推了推,悵然對她攤牌:“也許,他們會殺了你。吉祥,我這每一步,都是危險至極的招數。你知道不知道?就算我將這些全給了你,你有沒有命花還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