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裏,皎潔月色如水銀傾瀉而下,鋪滿了回家的路。
兩個人一前一後,靜靜地走著。
司瑾緊緊的抓著午徠的手,午徠幾次使勁都沒有抽出來,她低著頭,看著地麵,不說話也不罵人,任由他牽著,顯然是生氣了。
走進城裏,司瑾的步伐放慢了,兩人錯落有致的步子敲擊著青石板的小路,在安靜的夜裏尤為清晰。
司瑾的手指在午徠的手心裏輕輕的摩挲了幾下,午徠不理他。
片刻,溫潤的聲音傳出
“手心裏的傷是怎麼回事?”
午徠一愣,她的手心裏有一條貫穿整個手心的傷痕,不過已經愈合了。隻留有一道淺淺的痕跡,她沒想到如此淺淡的傷痕,他竟也感覺得出來。
她的兩隻手心裏都有,想到那兩道傷痕,好似一把刀狠狠地cha進了她的心窩,撕裂般的痛。過往的記憶在腦海中傾瀉而出。
那也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金色的陽光透過高大而明亮的落地窗灑在了身穿白色襯衣的他身上,竟是那般的耀眼與高不可攀。
房間裏,他有些疲憊,好似曆盡滄桑的人,褪去了平日裏的灑脫與邪魅。看似很累很累。
而任性的少女從未曾體諒過他,一如既往的發著小脾氣。
“你說你的心是為我而生,那好,把它挖出來給我看看”白靈手上拿著一把瑞士軍刀,抬手遞給他,話語冷然,竄入他的耳中,刺心的痛。
他沉默半響,緩緩抬手,從她手中將刀接了過來,語調如常,隻是這話語的心痛與無奈她如何能知?
“好”語畢,抬手狠絕的朝著自己的心髒紮了下去。
白靈楞住了,看著血慢慢的滲透出來,染紅了他的白色襯衣,觸目驚心的血紅。白靈想也不想兩手抓住了那不斷刺進他身體的刀刃,鋒利的刀刃割開了她白皙的手心,她的血沿著刀刃滑落,與他的鮮血融和,落在了他的潔白襯衣上,
淚水自她眼角滑落,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
此時他卻是笑了,笑得那般的好看與幹淨。
白靈揚起手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清脆的聲音在房間裏回響。
她哭得聲嘶力竭,對著他吼道:“你還真刺啊,我讓你現在去死,你去不去?”
他微微一笑,道:“去”
白靈猛地推了他一把,將他推倒在地,退了幾步,房間裏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讓她的心隱隱作痛,話語中帶著刻骨的恨意道:“莫安臣,我恨你”
過往的畫麵在腦海中回放,午徠狠狠地甩開了司瑾的手,司瑾有些怔愣,他第一次在午徠的臉上看到了一種近乎於絕望的刻骨恨意。
忽的,午徠的頭好似被錘子狠狠地敲了一下,一股透徹心扉的寒意從心底升起。
不對,這是午徠的身子,根本就不是白靈,她的手心裏怎麼可能會有那條疤痕?而且,前幾天手上還沒有,她記得清清楚楚,午徠的手心裏光潔白皙,什麼都沒有。
“怎麼了?”發現她的不對勁,司瑾邁開步伐。
“不要過來”司瑾朝著午徠走去,午徠麵帶惶恐,連連後退。
“你會愛上我的,因為我們今生有半世情緣”莫安臣的聲音如魔鬼一般將她纏繞起來,午徠隻覺得她要窒息了。
“不會,不會。”午徠使勁的搓著自己的手心,帶著極度的惶恐,瘋了一般。“本來沒有的,沒有的”她拚命的揉搓著,好似要將那塊皮膚給搓下來,那塊白皙的手心早已是通紅一片。
司瑾一把將午徠近乎於自殘的手抓住,將她死死抱進懷中。
“不會喜歡的,我不會喜歡上的,哪怕隻是一天,一個小時,甚至是一秒鍾也不會”午徠使勁的推著司瑾,胡亂的拍打著他,仿佛見到了世界上最為恐怖的事情一般,一時間情緒失控了。
“我不會喜歡上的,不會,不會”午徠瘋狂的捶打著司瑾,哪裏還管麵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要泄憤的那個,她拚了命的打他,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司瑾那抹白色身影在她眼中愈加的刺眼起來。
“好了好了,聽話,不要鬧了”司瑾抱著瘋狂捶打著他的午徠,輕撫著她的後背,溫柔的安慰著。一股綿而柔和的內力緩緩度入午徠體內,午徠隻覺倦意襲來,身子一軟,抽空一般,倒在了司瑾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