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午徠睜開眼睛,隻覺頭有些隱隱作痛。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恍惚間,昨夜的記憶湧出。心底一抖,戰戰兢兢將一隻手掌展開,那條淺淡的傷痕映入眼簾。
她慌忙將手握緊,好似被針紮了一下似的,心底一股懼意湧起。困難的咽了咽口水,將另一隻手抬起,展開,這一刻她有些怔愣。
一串精致的手鏈此刻靜靜地躺在她的手掌上,午徠細細一看,竟是司瑾送她的那串羽葉蔦蘿手鏈,想來是晚上他從她手腕上取下來放在她手心裏的。
午徠將手鏈緩緩放置鼻前,輕輕的嗅著,一股淺淡的青草芳香撲鼻而入,將心底的惶恐與慌亂一掃而空。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竟是讓她那顆慌亂的心平靜了下來。
午徠拿著手鏈凝視良久,將手鏈戴上,此刻想到司瑾心底不慌了,卻亂了。
他昨日的話語縈繞耳際,讓午徠感到莫名的心煩,她忽的將手上的手鏈取下來猛地扔到了地上。
午徠用被子將自己整個裹起來,鋪天蓋地的黑暗席卷而來,卻依舊驅趕不走此刻煩亂的心緒。
被子裏靜靜地,午徠睜著眼睛靜靜地凝視著前方,忽的,煩躁的將被子甩開,埋怨道:“這下好了,真被纏上了”
“再也不要見他了”她撲倒在床上,將自己的臉深深地埋進被子裏。此刻的她依舊可以感覺到他懷中的溫暖,那屬於他身上的味道依舊縈繞於鼻間。
“再也不見了,再也不見了”午徠使勁的捶打著床板,煩躁的用腳在空中踢打著。她起身,一臉的懊惱,朝著門走去,在走過那串手鏈時停了下來。不滿的扁了扁嘴,卻是蹲下來隨手將手鏈撿起來套在了手上,走了出去。
“皇上口諭,七皇子出來接旨”一個尖細的聲音劃破天際,傳到午徠的耳中。午徠一愣,心底納悶:這是什麼?難不成是聖旨?
午徠慌忙走出門,便看到夕楓朝著前廳走去,午徠小跑趕上去低聲問道:“夕楓,怎麼了?”
夕楓看了眼午徠,沒有說話,陰鶩的眸子一直看著午徠。午徠被他盯得心底有些害怕,z輕輕抓著他的手臂搖了搖小聲求道:“夕楓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好不好?”
夕楓深幽眼眸一轉,柔和下來,手覆上了午徠抓著他手臂的手,道:“娘子,有人陷害我”
午徠一驚,急了,緊抓著他道:“怎麼可能?誰陷害你?陷害你什麼?你有沒有危險?”
夕楓輕輕撫了撫她的手背,問道:“這些你都不要管,我隻問你你信不信我?”
午徠看著他點了點頭“信”
“當真?”
“嗯”
“那好,無論別人說什麼你都不要信,因為那人想致我於死地。我這幾天可能不會呆在王府,我不在,你可以回去看看嶽父,記住了嗎?”
“夕楓,那人是誰啊?”午徠緊緊抓著夕楓的袖子,有些害怕了,聽著他的話怎麼好像要出什麼事了似的?
夕楓忽的一把將午徠摟進懷中,湊到她耳畔,一字一句低聲道:“娘子,你記住了,害我之人也是害你之人,你必須恨他,用你的一生去恨他。”
語畢放開午徠,轉身朝著前廳走去。午徠愣了,怔怔的看著那離去的背影,破碎的話語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娘子,你必須恨他,因為是他拆散了我們”
“我在奈何橋上等了你五百年就換來你的一句推托之詞?”
“難道不是嗎?若非他,你我之間如何會遭此劫難?你我本應白頭偕老,卻因他而受盡紅塵之劫。”
“你把自己的背叛通通歸罪到他人身上,絲毫沒有悔過之心,我在這奈何橋上苦苦守候,隻想要一句話,終於等到你了。卻是等來一句如此的話語,你對我的傷害還不夠嗎?”
一陣恍惚,午徠猛然間回神,前方的人早已沒了影子,剛才那破碎的對話,卻好似拽住了塵封依舊的回憶,腦子裏有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卻又什麼都看不清。
頭有些發脹,隱隱作痛,午徠甩了甩頭,想將那混亂而模糊的畫麵從腦子中甩掉,她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疼痛襲來,將腦海中鏡中花水中月一般的幻象擊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