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其他的什麼?眾人有些不解,那張大人此刻已是有些冷汗了,微微擦了擦額頭,雙眼甚至不敢看向高位上漢景帝的臉色。
陽信信步走到桌案前,鎮尺和畫筆一側排開,一張帛錦平展地鋪著。
陽信微微閉了眼,腦海裏,來之前在寢殿內做的畫突兀地竄到了腦海裏來了,歎了口氣,陽信有些自嘲,但,下筆時卻不再猶豫了。
寥寥數筆,遠山連綿而現,纖手翻弄,赭石點了空曠的地麵,朱紅撒下的一片,眾人有些不解,這畫的……是什麼?
濃墨淺出,灑下一匹匹駿馬奔馳,幾根線條勾勒之後……
“這是……塞北啊……”突地有人出口,眾人大驚,看向說話之人微微有變色,那人是一個老將軍了……
“哈哈哈!公主好手筆啊!這,這分明是塞北的風景,遠山,駿馬,軍旗!這……這是戰場啊!老朽夢裏都時常看到呢!”老將軍激動地快步上前,整個身子傾在那帛錦上方,眼眸中帶著不敢置信……
陽信嘴角一勾,添畫最後幾筆,擱了狼毫抬起頭看向眾人,此刻,早有小太監將那畫抻展了在眾人跟前展示。
陽信傲然之姿立於宴會中央:“陳老將軍不愧為我大漢枕邊將軍,這是塞北,畫中的是戰場,陽信不才,不會琴瑟,不懂八音,還望各位大臣不要見笑才好。”
“哪裏哪裏,這可是佳作啊!”
“這筆觸蒼勁有力,實在是好畫!”
“潑墨也別具一格,哈哈,陽信公主果然懷才不露啊……”
聽著那一句句奉承,陽信冷笑一聲,根本不屑作答,懷才不露?陽信饒有興趣地看向一側有些疑惑,有些不解地竇茵茵,心中嗤笑不已。
“依臣女看,這畫雖然大氣,卻並非上乘……各位大人,你們怎麼……”竇茵茵忍不住開口,有些不解。畢竟年紀尚小,不懂得拍馬求榮。
“茵茵!”一側的夫人顯然是竇茵茵的母親,臉色嚴厲地拉了一把女孩兒,竇茵茵委屈地皺了小臉。
一時間,那議論紛紛,高讚的人也有些說不下去了……
“哈哈哈!”劉徹幾乎笑出了淚,阿嬌也忍俊不禁。
漢景帝看著臣下眾人的臉色,微微歎了口氣,連他都看得出陽信此畫寓意何在,奈何那些自認高才的臣子,卻個個避而不談了?
“姐姐這畫,根本就是塗鴉,那朱紅一片,覆壓了赭石的地麵,分明是血……眾位隻知道看著筆墨吹噓筆觸,可知這畫的深意?”劉徹收了笑意,臉色都緊跟著冷了下來。
“塞外是匈奴騷擾,公主此畫,是要告誡我們,外敵未肅,我們豈能貪圖琴瑟之樂?”曹壽感歎,看向陽信的眼眸裏多了一絲敬佩。
竇茵茵微微長了小嘴,一聲驚呼沒能發出聲,有些羞愧地低了頭。
“好了,好了,今日喜慶的日子,十四公主和親以來,大漢平安了許久,今日也算百花齊放,是個好兆頭,別讓娉兒掃了興,咱們繼續。”漢景帝再次解了圍,率先端起酒杯遮去了嘴角那一抹無奈地笑意。
曲終人散,這百花宴著實有些無趣了,陽信果子酒喝的有點多了,小臉紅撲撲的,煞是好看,頭頂頗有重量的花冠壓得她脖子酸酸的,背地裏呲牙裂嘴地模樣讓紫兒忍不住地想笑……
“呼!終於結束了,哈,紫兒,走,門口送送平陽侯!”除了宴會場地,陽信卻並未回宮,反而跟王娡告了一聲攜著紫兒去了宮門口。
一路黑黢黢的點了宮燈,不遠處亦是幾盞明燈照路,陽信與她們之間隻隔了十幾步,那隱隱的說話聲時不時地飄入她的耳朵,挑了挑眉。
“茵茵,你今日實在太大膽了!看你爹回去怎麼罰你!”女人尖利的嗓音帶了一絲嚴肅。
“我說姐姐,我們茵茵怎麼了?哼!那陽信公主自己不爭氣,你怎麼怪起茵茵來了?我倒覺得,我家茵茵這次很是長臉了呢!”
“娘……大娘,茵茵知錯了……”
“哼!我說小四,你可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啊……”
“我說錯了。大姐,別的,我還不敢說,這琴,我家茵茵說第二,他沒人敢認第一啊!平陽侯一表人才,俊得很,要我說,平陽侯配咱們茵茵,那才是門當戶對的,配那個草包公主啊,那是浪費……”
“閉嘴!你!你是不想活了!”
“大姐……你別生氣啊,我說的也是實話……”
“大娘,娘,你們別吵了,這是宮裏,讓人聽去了不好……呀,後麵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