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飛馳,平陽心中如淬了火一般燒的厲害,而更是因為她的急迫,身上的銀錢雖夠,但衣衫卻不多,連日來的趕路平陽沒有一夜合過眼,疲困讓她自己頭暈,卻怎麼也睡不著,偶爾合一下眼睛,夢裏卻全是衛青渾身浴血的模樣,嚇得她怎麼都不敢再閉眼。

北去邊疆的路,她是熟悉的,當初和親,走的便是這麼一條大道,星夜兼程,平陽在馬車的顛簸下幾乎散了架卻在一聲馬鳴中猛的向後撞去,額頭撞上了車壁,腫了一個大包。

“不要出來。”平陽還未詢問,馬夫已經厲喝地警告了她,平陽陡然覺得危險靠近,不多時,一隻冷箭悠地釘入馬車壁,恰恰在平陽的頭頂,平陽渾身一哆嗦,死死地抿了唇,將自己塞進馬車的一個小角落,咬了牙。

“馬車,雖然舊了點,但是還是值幾個錢的,把身上的銀子都留下,爺可以饒你們一命!”馬車外,粗啞難聽的聲音帶著一股囂張,五六匹馬一字排開,擋住了馬車的去路,馬夫警惕地看著眼前攔路的土匪,瞧著他們一個個張揚跋扈的模樣,心頭暗道不好。

“這位爺,我家主子身上不好,這是趕著回家,身上也沒多少銀子,求爺高抬貴手,放了我們主子吧。”馬夫辨析了一番敵我局勢,選擇示弱。

“哼,沒錢怎麼趕路?你們一看就是趕了最少七八天的路了,還敢跟爺說沒錢?當爺傻啊。”土匪悠地抬起刀,直指馬夫,“給爺把這說謊的小子拖出去砍了!也來會會你那多病的主子!”

馬夫暗道一聲不好,想要施展功夫保護平陽,但奈何這些土匪是不要命地打法,他雖有武功傍身,卻並不精湛,對付一兩個還可以,四個一齊上來,他不多時便落入下風,隻有防守的份們根本施展不了拳腳。

土匪頭子咧嘴一笑,策馬上前,想要掀開車簾悄悄裏麵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卻被馬夫喝住。

“我們主子的了天花!你若碰她,會被傳染的!啊!”冷不丁地臉上挨了一拳,馬夫一聲慘叫。

不過,他的話還是起了作用,土匪頭子不再敢輕舉妄動了,天花有多厲害,他怎麼會不知道?策馬有些後怕地退開,離馬車一定距離後才緩緩喘氣,恨恨地咬牙。

“爺帶弟兄們下山,什麼都沒撈著!既然得不了用銀子,那就都殺了!”

車內的平陽一驚,衝出來想要硬拚,卻被一聲低喝止住了腳步。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劫道!你們眼裏還有沒有王法。”背著夕陽走來的是一名少年,背上的包裹咕咕囔囔的,身上的衣衫雖不算上等,卻也華麗,看不清眉眼,隻是那一頭飄揚的發絲張揚狂傲。

“你是誰。敢劫爺的道。”土匪頭子頓時氣得大喝,然而回答他的卻是一柄飛刀,刀身銀白閃耀,直直地穿過土匪的發帶,釘在了車轅上。

來人走得近了,所有人這才看清了少年的模樣,刀子眉,英氣勇武,狹長的眼眸閃著不羈的氣息,高挺的鼻梁,薄唇堅毅,平陽從車簾後麵觀望,竟是覺得眼前少年的薄唇與衛青有幾分相似。

“你是誰。報上名來!”土匪頭子雖被打壓了氣焰,卻不甘示弱。

“我?你還不配知道小爺的名字,不過,看在你如此誠心的份兒上,小爺就告訴你也無妨,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霍去病!”少年得意地高昂了頭。

隻是底下的一圈人兒無不愣住了,誰?霍去病是誰?

沒有意料中的驚訝,少年微微冷了臉,想他霍去病的大名,在南方那可是如雷貫耳的,這幾個人居然不認得他。簡直該死!

“哼,不認得小爺不是你們的錯,不過,你們要是不認得大將軍衛青,那你們就真該死了!”

“你跟大將軍什麼關係?”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馬夫忍不住皺眉。

“哈!終於有一個識貨得了,大將軍可是小爺的舅舅!”霍去病張狂地仰起頭,用鼻孔睥睨著所有人,“敢跟小爺交手,小爺廢了你們!”

這一幫子土匪本就是匈奴殘兵,一聽說是衛青的外甥,立刻丟盔卸甲,屁滾尿流地跑回了山上,連確認都不用了,霍去病得意地看著那幫子不成樣子的土匪,哈哈大笑起來。

“你是衛青的外甥?”平陽撩開了車簾,審視著馬上的少年。

霍去病一驚,沒想到車上的居然是位女子,還……長得真好看……

“哼!你不信。”霍去病臉色有些黑。

“不信,如果是真的,那就跟我們一起去軍營一趟。”平陽使著激將法,成功地看到霍去病憋紅了臉,一副鬥雞的模樣,絲毫沒有考慮到為何眼前的女人也要去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