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霍去病盯著那些三三兩兩來往的士兵,眼睛都不錯一下,平陽順著他的視線覷了一下,撇了撇嘴。
“你想當兵?”平陽詢問。
“當然,不然我來這裏做什麼?”霍去病沒了之前的張揚,畢竟眼前的是公主欸!
平陽失笑,抬頭仰望身後的城牆,一雙眼布滿了淒色。
“咱們怎麼進軍營?”霍去病好奇地湊近平陽。
“走進去。”平陽難得好心地開了一下玩笑,牽了馬直奔另一城門而去,從那裏出去,再走三十裏,就是軍營了……不知道,可有變化……
“你以前來過?”霍去病驚訝地瞪著眼前連綿不斷的黑色帳篷,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來過。”平陽淡淡地道,“來和親。”
“和親?那你是怎麼回來的?”霍去病的問題很多,多到吵得平陽頭痛,狠狠地瞪他一眼。
“沒和成。”沒好氣地吐出三個字,平陽真想將這小子的嘴巴縫上。
“啊,難道你是……”霍去病真懂地瞪大了眼,“你莫不是……”
“是,所以,你閉嘴別再問了。”平陽言畢不再理他,策馬前行,霍去病回過神後,緊追著她。
“來者何人。”門口的將士拉起了阻隔,站在他們麵前,舉起了長矛。
“本宮平陽,來見大將軍。”平陽一臉的風塵仆仆,幾乎瞧不出模樣,士兵自然不敢輕信,不曾放行。
“大將軍外出作戰去了,你可有公主憑證。”小士兵氣焰高漲,邊城裏時不時地會有些姑娘來軍營說要見大將軍,還不是做著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美夢。
平陽語塞,她來的匆忙什麼都沒有帶……自從與馬車分離,這一路上,她吃喝都是霍去病的錢,公主印章平日裏都是隨身攜帶的,可那時聽了卓文君的話,竟是匆忙趕來,忘在了府上……這……
“營中可有曾見過幾年前公主和親的將軍?喊出來認一認就知道了。”平陽束手無策的時候,霍去病開了口,他的意思就是認認臉不就完了?非得拿什麼憑證。
“本宮當初蓋著蓋頭呢,誰看得著?”平陽忍不住數落他,沒事找事的臭小子。
霍去病一抿唇,歎了口氣……
兩方正僵持的時候,遠處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走來,遠遠瞧去竟是不見頭尾。
“將軍回來了!將軍回來了!”與他們對峙的小將士大眼一瞧,頓時興奮地呼喝起來,也不再理他們了,吩咐了兩人看守,自己一個人率先朝著營內跑去了。
平陽的心口一緊,轉眼瞧向那大隊的人馬,眼瞧著隊伍越來越近,平陽覺得自己的心跳都有些急迫了,一側的霍去病更是興奮的小臉通紅,摩拳擦掌隻等著好好瞧一瞧自己崇拜的舅舅呢。
可……
那騎在高頭大馬上,頭戴頭盔的人是誰?那不是衛青……平陽的心,頓時跌入了穀底,雙眼掃向領頭之人身側的黑馬……那馬匹她認得……是青兒的……可,人呢。難道,卓文君的話是真的?
無力地身子再也撐不住了,平陽跌下了馬,嚇得一側正手舞足蹈的霍去病也慌張地翻了下來接住她。
“青兒……”平陽呢喃,淚水忍不住地滑落了出來,青兒……
領頭之人是個副將,遠遠地瞧見門口堵著的兩人有些不悅,勒住馬頭站在他二人跟前,居高臨下地怒視:“軍營重地,你們是什麼人。”
“她是平陽公主,我是大將軍的外甥。”霍去病心直口快,將二人的身份嘩啦啦全倒了出來,副將一聽,嚇了一跳,翻身下馬查看昏過去的平陽,隻是那張小臉髒髒的,粘滿了塵土,哪是公主該有的整潔貴氣?不由得心生懷疑,扭頭瞧了瞧身後八名侍衛抬著的擔架,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放他們進軍營,萬一是奸細,等將軍醒來還不得軍法處置了他。
“喂!喂!哎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就算她不是公主,一個姑娘昏倒了,你也不能就這麼走了吧。”霍去病哇哇亂叫,卻引不來副將的一絲憐憫,大隊人馬從他們麵前浩浩蕩蕩的走過,時不時地有人拿目光好奇地瞅他們一兩眼。
等平陽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是暗了天色,她和霍去病身處一方小盆地,小的隻能夠容納幾人,霍去病添了柴草,此刻正煮著一鍋糊糊,難看地要命,平陽輕撫著額頭坐了起來,雙眼望向星火璀璨的軍營,無聲地淚又落了下來……
“哎!你怎麼又哭了……吃點東西吧,他們不讓我們進去,看見你昏了也不管,真是沒人性。”霍去病一邊抱怨著,一邊將粘稠的還帶了點糊味的粥倒入一方小陶碗裏,陶碗小的,就如茶碗一般,但平陽一點胃口都沒有,連日來沒吃過多少東西,此刻應是餓極了的,可心裏的石頭就如千斤一般,讓她喉頭澀澀的,難受極了,鼻子一酸,淚又落了下來,淚水粘著塵灰,留下一道道黑乎乎的痕跡,她從沒這般狼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