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把它最柔和燦爛的纖纖素手伸進了窗欞,讓梅枚薇臉上的細微絨毛都能明辨得清清楚楚。
濮陽洲背著光坐在床前,修長的手指旋轉著一個蘋果,然後紅色的果皮很完美的一根削掉底。
“任東密一家我已經安排他們回國,祝寧集團的那個項目?”夜鬥的語氣有些上揚,明顯是征詢的口氣。
“全部停掉!”濮陽洲依然低著頭,把嫩白的果肉一點一點地分成無數個花瓣一般的形狀盛在果盤裏。
夜鬥大氣也不敢出,每天領主都會準備很多新鮮的水果和親自熬製米粥,可是梅小姐一直都沒有蘇醒。最後都拿出去扔掉他又周而複始地做新的。
“根據合同,我們會賠償很大一筆違約金。”
濮陽洲輕輕瞟了他一下,夜鬥立馬低下頭去,兩人眼神交彙之間,他已經明白領主的意思。
“通知卡爾長老,如果祝明海有什麼疑問,叫他直接來找我。”
“是!”夜鬥連忙合上資料夾走了出去,悄悄地把門給帶上。
濮陽洲輕輕地站起來,去洗漱間換了一條熱毛巾,然後牽起梅玫薇的手,自然而然地擦拭起來。
秦最趕到堪培拉的時候,祝絲語已經不在家裏,聽芳雨嫦說她需要散散心,去墨爾本旅遊了。
芳雨嫦見他匆匆又返身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望了半天。祝絲語的主治醫生剛剛來過家裏,很誠懇的告訴她,如果還是找不到骨髓,祝絲語可能活不過兩個月了。
“管家!備車,我要去墨爾本。”她高聲吩咐道,直覺告訴她,一定要搶在撒克遜之前找到女兒,不然的話一定會發生不可預料的事情。
因為,她敏銳的發現,撒克遜這次來的時候,眉宇間都是狠戾的殺氣。
幾天後,祝明海就像是一頭困在圈裏的猛獸,不安地在辦公室裏踱來踱去。
他忽然彎下腰把辦工作上的所有東西都掃到地上,怒不可遏地罵道:“蠢貨,一群蠢貨!奧卡普斯家族的卡爾長老什麼時候到?”
自從接受了那個希勒湖的建設計劃後,他幾乎把兩年內所有的項目都給延後了。因為這項工程是他從商二十年來最大的一筆生意,其回報也是超乎想象的豐厚。可是尼古拉斯告訴他,卡爾長老要撤掉合同,因為在他們的建築材料中檢測到打量的違規產品。
祝明海是常年河邊走,一不小心就打濕了鞋。他們的材料是他親自監督的,可是就疏忽大意在一點,誰會想到這個偷梁換柱的人會是卡爾長老呢?而且他們還沒有抓到卡爾長老偷換材料的證據。
可惡!簡直可惡至極,這個奧卡普斯家族也是一個外強中幹的繡花枕頭,明明是整個澳洲數一數二的古老家族,居然甘願冒最大的風險來損壞他們的名譽,來做這樣的事情。
尼古拉斯懦懦地說道:“BOSS,他們不要求賠償,隻是要立刻中止這個項目。”
“廢話!那我們投入的大筆費用怎麼算?他們不賠償,我們找誰賠償去?現在不但用上去的材料收不回來,本來已經訂下的特殊材料也沒法用到別的建築上。難道要我改行,做建材銷售生意?這些外國佬簡直就是王八蛋!”祝明海雙目赤紅,頭發也因為激動咆哮變得有些淩亂,活脫脫的一個瘋子形象。
尼古拉斯有些臉紅,因為他也是外國佬啊!
祝明海忽然停下來,咬著牙齒狠狠地說道:“準備一下,我就去會會這個幕後老板。”
人都說倒黴的時候喝水都是塞牙的,正當祝明海坐上車的時候,祝勇來電話了。
“叔,絲語出事兒了。”
原來祝絲語那天剛剛給秦最打完電話,自己倒是氣得吐血了,但是就倒在了祝勇的懷裏。
祝勇把她帶回墨爾本的私人別墅,這幾天一直給她按時吃藥打針,可是一直不見好轉。
生意和女兒比起來,當然微不足道。他本來有兩個女兒,現在卻隻有一個在身邊,所以他對祝絲語的愛是雙倍的。
祝明海趕到別墅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聽新聞說最近有龍卷風,祝明海已經通知準備出口的船隻停靠在碼頭。
“劉醫生,她怎麼樣了?”祝明海剛剛推開家門的時候,就聽到妻子芳雨嫦說話。
“夫人,我隻能減緩小姐的痛苦。希望盡快找到匹配的骨髓。”劉醫生很抱歉地攤了雙手。
“那你快不去找!”祝明海有些煩躁,說話的音量超級大。
“老公……”芳雨嫦也顧不上劉醫生的尷尬,直接衝過來撲到他的懷裏,滾熱的眼淚抑製不住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