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法師此時正跪在地上懺悔祈禱著,可掛在他脖子上的那一串佛珠,此時卻是莫名出現了一道道裂痕,我能清晰的感覺到一陣陣佛力從那佛珠之中慢慢消散。
啪啦啦……
就在這個時候,這串佛珠的串線忽然斷裂,一百零八顆莫名裂開的佛珠在這一刻應聲落地,摔在結實的青石板路上,卻是一碰即碎,當即裂成了好幾瓣,隨後一點點的淪為灰燼。
伴隨著一陣涼風吹過,這些由佛珠化成的灰燼卻是隨風飄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無常法師,你……你這是怎麼了?”
佛珠莫名從無常法師身上脫落消散成灰,這讓我感到很是驚愕,我驚慌地朝他問道。
無常法師的念經聲停了,他的雙眼也在這一刻緩緩睜開,而在他睜眼間,一行血淚卻是從他的眼睛中流淌而出。
“不,不!不可能的,佛祖怎會棄我!!”
這一刻,無常法師發出了一聲哀嚎,鮮血不斷從他的雙眼之中流淌而出,卻是顯得分外淒涼。與此同時,我清晰的感覺到有一股股佛力正從他的頭頂不斷散逸開來,緩緩消散在了夜風之中。
而無常法師頭頂的那九道戒疤,此刻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
“發生了什麼事?無常法師!”
這時,裴耿生和齊雪雷也聞聲趕了出來,當看到無常法師流著血淚倒在地上痛苦哀嚎時,二人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驚愕。
而我杵在原地,也不知道眼前的一切究竟是因為何故,一時間不知所措。
祝逢春此時也走了出來,可他倒是顯得頗為平靜,卻是悠閑地坐在了門檻上,抽起了旱煙,而祝小妤也是站在旁邊,好奇地看著外邊所發生的事情。
“老族長,是不是你對無常法師做了手腳??”
察覺到無常法師的異常,裴耿生轉頭看向了祝逢春,卻是朝他質問道。
“無常法師是我們蠻農寨的貴客,我身為族長,又怎會對他有不敬?”
祝逢春噴了一口煙,說道:“你若想問無常到底怎麼了,這恐怕還得問他自己。”
說罷,祝逢春也不再多說什麼,隨後拉著祝小妤回了屋裏。
而此時,無常法師正跪在地上,血淚不斷的從他的雙眼之中流淌而出,將他的臉染成一片血紅。
我們手忙腳亂的將無常法師從地上攙扶了起來,卻發現無常法師的身體情況一切正常,並沒有任何中毒或者受傷的痕跡。可讓我感到奇怪的是,以前我能從他身上清晰感覺到的佛力,如今卻是從他的身上盡數消散一空了。
無常法師的佛力……沒了!?
“沒了,沒了……二十年青燈古卷佛前修行,沒了……都沒了!”
無常法師痛哭著,血淚不斷從他的眼中落下,流滿了他的臉,染紅了他的僧袍。
“無常法師,您這究竟是怎麼了,您的佛力……怎麼都沒了??”
將無常法師攙扶回了堂屋,我焦急地朝他問道。而此時祝逢春也關上了自己裏屋的門,不再理會外邊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向佛祖懺悔我的罪過,可佛已經不再庇佑我,佛祖……收回了我的佛力。我那二十年的佛法修行,全沒了……”
無常法師的兩眼一片空洞,他顫抖著坐在凳子上,不斷地呢喃著,“我……已經不再是佛門中人,勝覺寺……我再也回不去了。”
無常法師的聲音開始變得越來越小,隨著他頭一歪,整個人卻是昏倒在了桌前。
佛珠突然崩碎,頭上戒疤莫名消失,而渾身的佛力也都盡數消散。這一幕我著實聞所未聞,我還是頭一次聽說人的功力是可以自行消散的。
而現在,沒有了佛力,無常法師儼然淪為了凡人。而沒有了佛珠與戒疤,無常法師雖然仍舊穿著一身僧袍,可他卻已經不再屬於佛門中人。
如此打擊,對於一個修行了二十年的僧人而言無疑是非常巨大的,卻也因為受不住這麼巨大的打擊,當場猝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