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卻無力承接他的玩笑，於是疲倦地問道：“是劇本方麵還有什麼問題嗎？”真希望現在可以馬上回家。
“但我想你現在更想回家。”葉淩揚若無其事地回我了這樣一句。
我從後視鏡中悄悄看了他一眼，然後看看自己：有這麼明顯嗎？
“不告訴我你住在什麼地方嗎？”他微側過頭看我一眼，然後微笑道，“你看上去很累，需要休息。我送你回去吧。”
我牽扯了一下嘴角，告訴他住所的位置。
一時間，車內安靜了下來。葉淩揚按下了音樂鍵，古典的鋼琴曲響起，是蕭邦的《降D大調前奏曲》，也就是被後人稱之為“雨滴”的前奏曲。
蕭邦的鋼琴曲，那是傅笙以前非常喜歡彈奏的曲子。
我的思緒漸漸被那熟悉的旋律所吸引，原先的慌亂與無措漸漸被平靜所替代。
“看得出來，你很喜歡這曲子。”葉淩揚突然開口道。
太過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茫然看了他一眼後才意識過來，於是勉強牽扯出一個淡笑：“相比之下，我更喜歡《b小調前奏曲》，有人稱它為真正的‘雨滴’。”
“噢……那首曲子！”葉淩揚正視著前方，“有種淡淡的憂傷和哀婉，很像鬱舒給我的第一印象，充滿靈氣而又略帶憂鬱，讓人覺得非常特別，印象深刻。”
我稍微楞了一下，他這是在讚揚我嗎？
“葉總說起話來讓人覺得不像商人倒像是藝術家！”話一出口便覺有股譏誚的味道，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這隻是普通人的稱讚，我會一笑置之或欣然接受，可這個人是葉淩揚，那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物，又是各大媒體雜誌競相追訪的對象，如此直接的欣賞讓我……不適應，本能地就想推掉。
“抱歉，是我太直接了嗎？我隻是習慣說出自己的感覺。”葉淩揚又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後繼續道，“我對你印象非常好是事實，你讓我覺得……聰慧而脫俗。”
這一次，我是徹底給不出反應了，足足過了五秒鍾，我才找回我的聲音：“看來，除了自信，我好像什麼都不缺了。”用自嘲的口吻輕輕帶過。
葉淩揚轉過頭深看了我一眼，我扭頭看著窗外：“我要在前麵超市買點東西，送我到那邊就可以了，謝謝！”
葉淩揚沒再出聲，在超市前麵停下了車。
我打開車門再一次道謝：“謝謝你專門送我到這裏，再見！”
我的腳剛跨出車門，葉淩揚叫住了我：“鬱舒，我希望——我們是朋友？”
嗬，朋友？我何時有了這等榮幸！這樣的商界大腕我怎麼高攀得起呢！
我漫不經心應承他了一句：“是吧。”
朋友也分很多種的，不是嗎？
像我們這樣隻是稍微好過於萍水相逢的人，說是朋友也不過是泛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