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物是人非(1 / 2)

“你寧可一輩子隱姓埋名,有家不能回,也不願我幫你?你明知道,在京城,有我的幫忙,辦事會容易得多。”見她一副拒人千裏的樣子,皇甫雲熙悲從心中來,心緒如潮湧。久別重逢的悸動和歡喜,一掃而光。

“那王爺打算如何幫我?”顧宛辰徐徐問道。

“這......”皇甫雲熙語塞,臉上肌肉不受控的抽搐著。辛苦忙碌三個月,仍未查到顧府大火的證據。

“樹大招風,王爺的好意,我心領了。無功不受祿,就不牢你掛心了。”顧宛辰直言拒絕,心裏卻不免生出幾分歉意。再抬眸時,兩人目光交彙,沉重而疏離。人情債最難償還,她不願因某種利益便將自己與他捆綁在一起,卑微到塵埃裏。

“無功不受祿,你謝絕我的好意,卻心甘情願接受他的幫助。”皇甫雲熙沉重歎息,不自覺的上前一步,想要拉進與她的距離。

“他對我而言,與旁人不同。”顧宛辰後退一步,戒備地與他拉開距離。她並不知隨口解釋的一句話猶如一把利劍,正在皇甫雲熙最柔軟的心窩處狠狠攪動著。

“那我呢?”皇甫雲熙反問,此刻,濃重的失落感猝然劃破他那顆孤傲的心。爹娘先後離世,他一直寂寞而孤獨地活著,身陷劍拔弩張的政治漩渦裏舉步維艱。直到遇到她,他的心才如枯木逢春般複蘇起來,有了一抹明亮的色彩。兩人間不足兩步的距離,卻像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將他與她明確的分割開來。

“顧府大火與你我聯姻脫不了關係,你我之間,雖無仇怨,卻也不適宜再有過多牽扯。若是可以,請你權當我已葬生火海。”顧宛辰冷若冰霜的說,伴隨著如釋重負的是心底一絲隱隱約約的失落。

“不適宜再多牽扯?這是你的心裏話?”皇甫雲熙反複咀嚼著這句話,冷笑。她的話說得很明白,她不想與他再有任何瓜葛。

“風牛馬不相及的人,本就該橋歸橋,路歸路。”顧宛辰頷首說出這番話。頭低垂著,看上去一副極其溫順的樣子,說出的話卻尖銳不留餘地。

若是以前,她嫁給他,不情願也不抵觸,因為無須攀附他、依賴他,不用勞神費力地取悅他、討好他,縱然他娶她將她束之高閣,她也不會擔心害怕。身份雖懸殊,在心理地位上,她與他卻還是與之比肩,是平等的,她無需踐踏自己的尊嚴。如今,她身懷血海深仇,要她為報恩而依附別人,靠阿諛奉承的討好、算計與恭維度日,違背本心,抹殺她的自尊,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依賴和攀附是最不可靠兩種站立方式,無論前路多艱難,她都無法接受這樣的站立。

聞言,皇甫雲熙臉上陰雲密布,青一陣白一陣,神色看不出是受傷還是失望。看了看她,又看向與他近在咫尺的南宮痕,仿若讀懂了什麼,低沉著說,“到底...是我妄想了。”

說完,轉身離去。他一直以為她對他雖略有寡淡,也應是不反感,甚至帶著些許好感的,因此他步步為營將她一點點拉近。如今才得知,一切隻是他的錯覺,他的妄求。她如此迫不及待想與他劃清界限,橋歸橋,路歸路,猶如當頭棒喝,擊潰了他僅剩的理智。

“你不信任他?”南宮痕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眸光微動,探究的問。她的話讓他極為受用,在她心中,他確實與他人不同。心底不可遏製的雀躍如同翻滾的雪球,越滾越大,直至占滿他的整顆心,融入他身體的每一處皮膚、每一個毛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