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為了展示兵家雄厚的實力,兵家人在校場布置的布置上十分用心,點將台兩側分別擺著百十張席位,左側還空空如也的時候右側卻已經滿座,那些早早趕來的兵家將士都靜靜的坐著,占據了校場半壁江山。而他們身後和入口處還有幾百個被堅執銳的兵士,林立的槍戟、騰騰的殺氣……這一切都將兵家渲染的威勢凜然,顯然是要給對手一個下馬威。
猛然一陣盔甲磕碰,原本都端坐的武將們全都站立起來,兵士的甲衣也發出一陣鏗鏗碰撞聲,所有人都恭敬的看著校場入口處的那個老者,異口同聲的喊道:“參見將軍!”聲音如轟雷陣陣,直破雲霄。
唐族中能被稱為“將軍”的一共有四人,這四人全都是手握重兵的人物。可僅僅有權有勢還不能讓這些軍士發自內心的敬仰,眼前之人更有另一重身份——兵家的家主,孫尚。
老人雖然步履矯健,卻難掩歲月的侵蝕,春去秋來的痕跡深深的印刻在他的額頭臉麵,整個人就如同枯槁的樹木,蒼蒼須發也昭示著主人的遲暮。可是他的眼睛十分有神,炯炯的目光就像黑暗中的火燭般,如有魔力的吸引著眾人與之對視,卻又如同中天之日,逼迫得眾人不敢逼視,這種怪異的感覺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頭,雙眼直直的看著自己的腳尖。
滿意的看著校場中數百將士,孫尚笑著說:“好了好了,都坐下吧,全是自己人,客套什麼……嬴戰,你有軍職在身,還不快給各位將軍見禮!”
兩句話似乎有些矛盾,可嬴戰卻知道,孫尚這是給自己創造條件,讓自己和兵家諸人拉近關係的條件。一直跟隨在孫尚身後的嬴戰趕緊走上前去,右拳緊握收向左胸,大聲說道:“後生晚輩嬴戰……見過各位同門!”嬴戰隻說同門,卻不說這些人的官名,顯然也是從私交上出發,用意就是拉近與大家的私人關係。
嬴戰身上雖然沒有穿盔甲,可這一磕一碰鏗然有聲,在場的將士們肅然起敬。從嬴戰身上,他們感覺到了一種特有的氣質——純粹的屬於軍人的氣質。即使嬴戰還沒成年,可眾人依稀從他身上看到了老將軍的影子。而這時,眾人也記起了嬴戰的另一個身份——孫尚的關門弟子。
“好了,都找個位置坐吧……對了,我兵家各個將校都到齊了沒有?”坐在右側最上席的老將軍看似隨意的問道。
“稟將軍,尚有三人未到!”不等老將軍繼續發問,坐在他下首處的一名軍士便回答道,“安東將軍、平南將軍軍務纏身,已經派副官接替赴席,隻有鎮西將軍沒有半點消息。”
大家麵上都十分難看。唐族的軍隊分別由四位將軍統領,除了前麵說到的三個便是眼前的定北將軍。這四個將軍的名號都是從兩千年前唐族先祖一代代傳承下來的。四個將軍中,勢力最強,威望最高的就是曆代的定北將軍,因為定北將軍都是從基層軍士一步步幹起來的,更是身兼兵家家主的席位,而其他三個將軍則是世襲的世家子弟,無論威望還是實力都無法與鎮北將軍相比擬。可鎮西將軍所作所為,不啻於在鎮北將軍派係臉上抽一耳光。
“哼,嬴無忌這老東西……”看到嬴戰微微跳動的麵頰,孫尚沒把話說完,轉而語氣輕柔的說:“不管他了,其他各家的人到了,我們可別自亂陣腳讓人家看笑話。”
似乎是印證老將軍的話語,幾次呼吸之後校場的入口處便出現一簇人影。走在最前麵的是幾個身著儒衫的老者,即使隔著上百米的距離,嬴戰依然感受到這些大儒們刀鋒似地目光,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令嬴戰心中惴惴,除此之外還有一道冷冽卻又熾熱的目光,嬴戰不抬頭也知道,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的除了紫嫣就沒有旁人了。
緊接著是身著僧袍與道袍的佛道兩家,這其中,嬴戰看到了意料之中的白凝,還有意料之外的董穎,自己昨日隻是隨口一提,沒想到她還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