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戰聽到阿史那耶軟語求和,緩緩將弓箭收起來。他所處的位置距離地麵有六七丈,那些匈奴人距離地麵隻有兩三丈,中途無處借力,兩者之間四五丈的距離是不可能一躍而超的,嬴戰也就不擔心這些匈奴人會威脅到自己,實在不行一箭射出去,直上直下的,看他們怎麼在樹上躲閃。
“扶蘇,下麵有上千頭狼,就算你殺死我也不可能從狼群的包圍中逃脫,不如……不如我們暫時罷兵,等狼群退了再戰!”阿史那耶覺得自己從未這麼低聲下氣的求人,在他想來,罷兵再戰就是對敵人最大的恩賜,他以為“扶蘇”一定會感激不盡的同意他的提議。
可是嬴戰聽了卻哈哈大笑,“罷兵再戰?你還真說得出來,被狼咬一下最多也就是丟幾塊肉,可是被你們咬一下那是骨頭渣子都不剩下。哼!”嬴戰張弓搭箭,瞄著正下方的阿史那耶,冷聲說:“我是不會讓你們威脅到我的,想要活命就讓你的手下把武器丟掉,快點,弓、馬刀、鞭子,全都丟掉!”
阿史那耶勃然大怒,他身周的匈奴兵也都對嬴戰怒目相視,讓他們丟掉武器,無異於繳械投降,到那時候,手無寸鐵的他們就隻能任由嬴戰宰割,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了。不過現在也是任人宰割,畢竟他們威脅不到嬴戰,嬴戰卻掌控著他們的生死,這麼說來武器丟不丟也沒什麼區別了。
“丟掉,都丟掉!”阿史那耶恨恨的向手下們下命令,還率先將自己的狼牙彎刀丟了下去,那可是單於親手給他佩上的戰刀,可是這會兒它卻如同手紙一樣被人丟棄。
阿史那耶不是沒想過所有人一起把刀子扔向嬴戰,將他亂刀砍死。可將武器投向空中和丟向地麵沒什麼區別,反正都是丟出去,而且自己敵人的身手非常高,這些彎刀能不能碰到他還是未知,如果碰不到,那麼自己等人麵臨的就是凶狠的報複,一個個被射死然後被狼群分屍。既然左右都一樣,那還是穩妥點自己棄械吧。
看著匈奴人一個個丟掉手中的彎刀長弓,嬴戰心中終於舒了一口氣。他怕的倒不是狼群,而是這些匈奴人,狼群再凶狠終究有撤退的時候,可是這些匈奴人卻死死黏著自己,尤其那個阿史那耶,更是一副和自己不共戴天的模樣,如果讓他們手裏有武器,那麼狼群散去的瞬間便是自己斃命的時刻。
“刀子,弓箭,還有你們手裏的馬鞭,聽到沒有,你……說的就是你,看誰呢,把你腰裏別的匕首也給我丟下去,聽到沒有!”在嬴戰張弓欲射的威脅下,那個匈奴人麻利的把腰間藏著的匕首丟了下去,畢竟狼群一時間還要不了自己的命,可頭上這個煞星卻隨時都能一箭射穿自己的頭顱,形勢所迫,他們不得不照做。
“還有他們,我說的是你的所有手下,你沒聽懂麼?”說著,嬴戰又指著周圍幾棵樹上的匈奴兵大聲威脅,這些匈奴藏身的樹木相隔不遠,完全被嬴戰的弓箭所籠罩,即便有萬般不願,可是那些匈奴人還是不得不把武器扔進狼堆裏。
“那幾個也算!”嬴戰的弓箭指了指後來趕到還和狼群廝殺了一番的匈奴兵,這些人不但武器齊全,很多人身上還有箭,他們是唯一可以威脅到自己的人。
阿史那耶對嬴戰的呼來喝去感到十分厭煩,可是為了小命著想又不得不裝模作樣的吼了幾嗓子,可是他的聲音故意喊得含混不清,那些後來到這裏的匈奴兵和這裏相距三百多步,聽到喊話都懵懂不解,其中一個似乎領頭模樣的人還高聲詢問阿史那耶到底要他們做什麼。
“他們離我太遠了,我的話他們聽不到,而且,他們本就不是我的統屬,就算聽到了,也不一定會聽從我的命令啊!”說這話的時候阿史那耶心中暗自得意,從這裏到那些人所在的樹上怎麼說也有三百多步,尋常人百步穿楊就是神箭手了,你扶蘇就是再厲害,最多也就是威脅一下我們幾個,難不能你還想威脅那些離你三百多步的人?你的箭能射那麼遠麼?
似乎為了給阿史那耶解惑,嬴戰用力拉弦將長弓拉成扁圓,隨即嗖的一聲,箭矢離弦而去,穿過樹枝樹葉,跨過三百多步,精準的釘進了三百步外的樹幹上,順帶的,還將一個人的帽子死死釘在了樹幹上,而那個人正是剛才詢問阿史那耶的領頭人。聽著頭上箭矢顫鳴產生的嗡嗡聲,那個領頭人雙腿一軟坐了下去,要不是身邊人連忙拉著,恐怕已經被十幾頭狼摁著施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