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情話,是真心話。”夜虞菲好像看見安沛凜內心的想法,她蒼白的微笑著,眼睛裏隱隱含著被薄霧掩了一層的星光,似是嬌嗔的口吻,卻無嬌嗔的小女兒情態,她已經太疲倦了,做不來需要調動大多肌肉的麵部表情。
可安沛凜還是看到了她微微挑起的帶著點得意的眉角,他伸過手去輕輕用拇指磨砂,薄唇上揚,眉目溫柔的說道:“謝謝你的真心話,那作為交換我也說一點我的真心話吧。”
夜虞菲別扭的搖搖頭:“不行,我趕時間,你先讓我把話說完。”
安沛凜聽著夜虞菲的話,磨砂這夜虞菲眉角的手指一頓,皺了皺眉說道:“不趕,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慢慢說。”
夜虞菲不理他這個話茬,她拉了拉安沛凜的衣角,安沛凜像是知道她的意思,心有靈犀,把她收進了懷裏,讓她躺在自己腿上。
“沛凜,我那件枚紅色的大衣,你幫我帶著呢嗎?“
“帶著呢。”
其實安沛凜根本不知道夜虞菲說的是哪件,但是又不想再問她,畢竟夜虞菲說話還是很費體力的,看著她說話那麼累,心裏想著讓她少說一點吧,反正所有的夜虞菲的東西他都全部打包帶回來了,她要是要的話,再讓人給她找就是了。
“那件大衣的內衣袋裏,我藏了一個東西,本來是想等我們結婚的時候拿出來的,不過……”我可能等不到了。夜虞菲語氣頓了頓,沒有忍心把後半句說出口。
安沛凜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她笑了笑,繼續說道:“我想了想還是現在先告訴你吧,免得你不小心把衣服給我洗了,那東西可是世上獨一份,沒了就沒了的。”
“什麼東西?”
夜虞菲調皮的笑了笑,眼神促狹:“不告訴你,等你回去了自己看吧。”
她虛弱的想抬起手來,卻甚為費力,安沛凜伸手一支,幫她撐了起來。
“再看什麼?”
“沒什麼。”夜虞菲虛弱的笑笑,放下了手臂,閉了眼睛,疲倦的眉心舒緩了些,她的事情已經交代完了,這樣就算哪天她突然醒不過來了,也沒留下什麼遺憾。
安沛凜看她已經累了,昏昏欲睡的樣子,把她放回床上,替她蓋好了毯子,把放在外麵的手臂收進去:“安心睡吧,一會兒到家了我叫你。”
夜虞菲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藏在被子裏的右手掌卻蜷縮起來,拇指輕扣著無名指上那冰涼金屬質感的物件兒。
這個我還舍不得還回去,隻是一個訂婚戒指,就讓我小小的貪一下心,留下來吧。
你以後的新娘還會有更大更好地鑽戒,安沛凜,這個就留給我吧。
飛機平穩落地,一部豪華的加長林肯早已經在機場門口等候多時。
這次蕭管家也親自來了,他站在車門前,看到安沛凜抱著夜虞菲從機場裏出來,立刻打開車門,迎他們進來。
夜虞菲這次的模樣,和蕭管家半年前最後一次見她時,已經相差太多了。
瘦骨嶙峋,蒼白病態,本來還有點兒嬰兒肥的臉頰也已經沒了當初的肉感,顴骨都微微的凸出來。窩在安沛凜的懷中不顯一點重量,輕飄飄的像一片羽毛,似乎不留神就要被風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