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嗝”的噎了一下,抬起頭來,幽怨的看著趙德育,嘴巴裏還塞滿了米飯,含糊不清的憤怒的說道:“你幹嘛!!!”
“我不是在冰箱裏給你放了蔬菜瓜果,你怎麼還天天吃垃圾食品,那些東西都對身體有害的,知不知道,方便麵裏加了多少防腐劑!你……”
“煩死了!”程敬滿把筷子一扔,幹脆不吃了,囫圇的咽了自己嘴裏的東西,衝著趙德育嚷道,小小的身板像一個炸毛的小老虎。
“我當初可沒求著你收養我!現在看我哪哪不順眼,那幹脆不如送我回去!我沒爹沒媽,自在慣了,什麼時候需要你來管我了?”
趙德育愣了一下,隨即勃然大怒,把水杯一下子刮到了地上,破碎的聲音異常刺耳,傳到程敬滿耳朵裏,更像是挑戰。
他反應更甚,一把掃向餐桌上的餐盒,還剩下小半碗的米飯炒菜飛撲向地板,霎時一片狼藉。站在餐桌旁毫不退卻的和趙德育對持著,眼裏全是仇恨和不屑。
他在外流浪生活的十四年的經驗告訴他,不能軟弱!不能退怯!不管誰欺負他,他都隻能更加倍的反擊回去,拚了命的反擊回去,那樣才能保護自己,否則隻會被欺負的更加厲害!
這是他一直的生存法則,自有記憶以來,他的腦海裏就沒有朋友,沒有親人,隻有生存。所以他不會和人相處,他就像一個渾身長滿倒刺的刺蝟,隨時隨地的防備著別人的攻擊。
盡管或許那個人隻是想幫他包紮一下身體上的傷口。
他不知道趙德育為什麼突然收養他,他隻知道沒有人會無條件對另一個人好。
恃強淩弱是他的世界教給他的規則,有時候他是弱的那一方,有時候是強的那一方,但不管哪一方,他要做的也隻是生存而已。
在遇到趙德育之前,他已經這樣生活了十四年。
沒有所謂的教養,沒有所謂的禮貌,小時候沒人教給他,他自己摸索著世界的規則活了下來,而在他適應了之後,卻突然出現一個人說要養他,要教他?教他禮貌和修養,教他生活?
滑稽!可笑!
他並不需要!
趙德育也一直是一個刻板頑固的人,不懂服輸,也不知後退。
此時一個老頑固,一個小頑固彼此對峙,氣氛劍拔弩張。
安沛凜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門大開著,他就直接走了進來。自帶的不可忽視的強大的氣場,一進入房間,就顯得這房子更加寒酸和狹窄。
他的出現太過突兀,趙德育和程敬滿同時轉過頭看著他。
動作雖一致,但表情大相徑庭。
程敬滿看到他,認出來他是早上的那個凶神惡煞的敲門客,肩膀瑟縮了一下,回想起他的粗暴,瞬間忘了他現在還在和趙德育對峙,頭也不會的轉身回了自己臥室。
趙德育早就認出了他,這些年他雖然沒有回過安氏,可是在電視新聞裏也經常能看到安氏和安沛凜的消息。